尼莫感觉自己就像是阳光下的露水，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周后，又或者是半个月之后，他就会在阳光下消融殆尽。

他是一个【蜃影】，一个过往英雄传说故事的投影，一个超越了时光不该存在不该拥有自我意识的幻影。

这一路上，他听到太多关于海盗王传说的惊叹，人们崇拜这位大海的传说。尼莫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些故事。这些故事中讲述的可以被认为是未来的他吗？他时刻提醒着自己，他只是一个彷冒品，一个梦幻泡影。能够亲自踏足历史上真正海盗王所踏足的神秘遗迹，并且成功返回，他就已然心满意足了。

尼莫闭上了眼睛，身后，奇械师少女蜜雪儿还在和灵契师安妮薇有说有笑，似乎没人意识到，尼莫正在等待自己的死亡。

“希望我能一直活到夏伯伦回来吧，再对他说一声谢谢。”尼莫自言自语道。

尼莫身后，霍然传来故作夸张的尖利音调：

“哦，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怨妇的发言哦！”

尼莫转过头，身后竟然是一个黑色燕尾服、双手插在口袋里的小丑。

她整饬的衣装和玩世不恭的轻浮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她的脸上，戴着一个半白半黑、半笑半哭的面具，面具掩盖了小丑真正的表情，但小丑口中噙着的笑声却是无法掩盖的。

诡术之神，讪笑小丑！

“你好啊，你的朋友夏伯伦愿意替我办一件事情。作为一部分预支报酬，他让我送你一件礼物。”

讪笑小丑的手拍在尼莫结实的肩膀上，成千上万玄奥的符文在尼莫的身上浮现，一股暖流顺着小丑的手涌入了尼莫体内。

下一刻，尼莫明显感觉到，他那虚无缥缈彷佛随时会随风而逝的身躯变得凝实了。

“【蜃影】本来就源自我无法控制的逸散神力，我用同源的神力加固了你的存在。

“在幻术大师的口中有一个名言——最高明的幻术既是真实。现在你和所有其他人一样真实了，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消失。”

尼莫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海风吹拂到身上的清凉。就好像从一场盛大的梦境中醒来，他从未觉得世界和自己如此真实。

小丑转过身走向船舱后面。尼莫在原地愣了半响，才跟了过去。

然而当尼莫绕过拐角，他才惊讶地发现——

那个穿着燕尾服，戴着半黑半白、半哭半笑面具的小丑不见了。

船后方的甲板上耸立的，是银发的少年圣武士阿尔维斯。他背对着尼莫看，着汪洋大海。

阿尔维斯转过头：

“有什么事吗？尼莫。”

“哈哈，阿尔维斯，没什么了。你看到这里走过一个戴面具的小丑吗？”

“没有。”阿尔维斯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在尼莫看不到的角度，阿尔维斯的手中拿着一个半哭半笑的面具——[5-07]“讪笑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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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杰克斯的家中，夏伯伦感觉到自己的脑内忽然又增加了一些和神术、祈祷、宗教仪式相关联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