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现,刚刚还并排站着的白雀,也消失不见了。

......

大帐里,范军看到了熟悉的沈家人,还有——前太子裴明德。

范军是参加过宫宴,见过一两面裴明德的。他心头一凉,下意识就要跪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裴明德已经是废太子了。

腿弯到一半,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范将军,别来无恙。”裴明德微微一笑,示意他不用跪:“你唤我裴公子即可。”

“裴公子。”范军的声音里带着警惕:“您指挥沈家军将我们团团围住,是何意?”

裴明德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范将军何必如此戒备?我今日来,是想与将军共谋大事。”

“大事?”范军眯起眼睛。

“正是。”裴明德放下茶杯,“我想请将军与我一同攻打东州,拿下蜀州。”

范军的手按在剑柄上:“裴公子这是要造反?”

“诛九族?”裴明德轻笑一声,“范将军,你可知道现在朝中是什么情形?皇上重用奸臣,大孟内忧外患,元气大伤,北边战线节节败退,甚至沦落到要迁都木城。我说句难听的,大孟还能持续几年都难说。你效力我父亲这样的昏庸君王,还不如效力我。”

范军沉默不语。他知道裴明德说得没错,朝中确实乌烟瘴气,甚至他都能理解这群暴民为何要造反。

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呀!

但凡家里还有一口粮食,都不会揭竿而起。

但话说回来,理解是一回事,他的职责是另一回事。

但他依然摇头:“恕难从命。我范军一生忠君爱国,岂能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沈伟上前一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还记得柳大将军吗?当年他威风赫赫,屡立战功,对皇上忠心耿耿,可他所忠的君,给他按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男子斩首,女子充妓。我们沈家军驻守南疆,这么多年南疆虎视眈眈,是有我们,皇上才能坐的稳皇位,可沈家所忠的君随意给太子、给沈家安了个意图造反的罪名,我们就被流放到了这里。你确定你要忠君吗?”

范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当年柳大将军以少敌多,让突厥再不敢来犯,是他最钦佩之人。可他却落得了那么个凄惨的下场。

裴明德见他态度松动,抛出诱饵:“待我事成,我封你为威武大将军。”

范军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的震动,神色复杂地看着裴明德。

将军和大将军虽然一字之差,可待遇地位可是差得十万八千里,大孟至今只有十二位大将军,有封号的大将军更是少之又少,只有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