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接过那本书,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书名叫《大乾是怎么没的》,这是一部趣味十足的历史书,该书重点讲述了大乾最后三代皇帝,近一百年的时间里是如何一步一步把一个盛世王朝给作没的。
这样的书让云轻怎么看得下去,只看书名都要郁闷吐血的程度。
胡禄意识到云轻的表情管理出现了问题,“怎么,不喜欢这本书?这可是蔡迁源老爷子的着作,全书刊行天下,几十年间不断再版,销量超百万册,是仅次于朕《福寿诗集》的畅销书。”
见是蔡芯曾祖父的着作,云轻也不好摆臭脸,“只是对史书不感兴趣罢了,我一个小女子,看又看不懂。”
蔡芯忙热心安利,“云姑娘放心,曾祖写这部书的时候希望更多人可以看懂,所以全文都是大白话,非常浅显易懂,连蒙学儿童都能看得懂。”
“就是,”胡禄也道,“而且看不懂又如何,反正只是为了装装样子,好了,开始吧。”
胡禄一声令下,云轻开始从第一页开始翻起,这个版本还有丞相萧参做的序,他和蔡老算是忘年交了。
渐渐的,云轻看进去了,书中讲的第一个皇帝距今已经三百年了,虽然她也不是很熟,但看到书中讲的那些经历感觉还蛮亲切的,小时候爹爹就曾跟她讲过相同的事件,但跟书中的评价和观点稍微有些出入。
虽然一边是亲爹,但云轻不得不承认,蔡老先生史料详尽,互相左证,他写的史书内容确实比父亲说的那些吹捧之言更有可信度。
她看着,胡禄画着,蔡芯站着,心里还羡慕着。
真好,小云能被皇上如此看重,哪怕生命短暂,将来史书上也必然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且这一笔可能还是自己画就的,到时候自己就用最美好的词句描写云姑娘的美,用最深情的词句烘托陛下对云姑娘的感情。
这么一想,在皇上和云姑娘的这段感情里,自己还蛮有参与感的。
胡禄越画越顺手,前面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画的很快,只是到眼睛的时候才开始抓耳挠腮,总觉得不好下笔。
于是他暂时把笔放在一旁,然后盯着云轻的眼睛观察打量,感觉好深邃,好有内容,若是她能对自己敞开心扉该多好啊。
云轻不敢跟他对视,只是在潜心看书。
终于,胡禄为云轻画的第二幅肖像完成了,“第一幅既然你收藏了,那这幅就归朕了,朕要放在四象殿里,这样每天想起你的时候就可以看着它了。”
蔡芯都替云轻感动,但云轻现在眼里只有书本,她要看蔡老对大乾最后一任皇帝的评价。
胡禄和蔡芯走出房间,胡禄在听雪阁呆了一整天,感觉也该换换脑子了,今天翻个白不灵吧,晚上玩点攒劲的。
只是这时蔡芯对胡禄递出了一封信。
“这是何物?”胡禄首先想到了情书,小蔡长大了啊。
小蔡说,“陛下,这是臣的请辞信。”
“什,什么,请辞?!”胡禄停住脚步,瞪圆眼睛,“你在说什么胡话,难道你在宫里做的不好吗?”
蔡芯,“很好,而且在陛下的帮助下也炼气了,但臣必须请辞,这是不可抗力的。”
“怎么就不可抗力了?”
蔡芯,“臣要参加科举了。”
“参加什么科举啊,你现在已经是官儿了啊,”胡禄不解,“起居娘,正七品呢,如果你觉得俸禄太少,朕还可以加钱。”
蔡芯摇摇头,“陛下封我为起居娘,臣确实算是官员,但并不是科举考上来的官员,没有考试,这个官我当着不安稳,而科举是我们蔡家的传统,当女子可以参加科举后,我的姐妹和姑妈们更是前赴后继,只希望能让女子在科举一图上露露脸。”
而蔡芯也有一个女状元的梦想。
“那在京城考不行吗?”胡禄又道。
蔡芯,“微臣没有京城户口。”
她是东海行省的,那可是跟江南齐名的科举大省,卷的厉害。
科举是明年举行,但今年年底每个行省,包括京城在内,要首先举行一次全国统考,先是各省把考生都关起来,然后通过胡鸽传信,把考题发下去,全国同一答题判卷。但考虑到有些地方文教过于发达,若是统一排名,怕是朝廷很快就要被江南和东海两地官员霸占了,到时候也容易形成利益集团和党争,所以都是取每省前三~前十名进京参加三年一届的大考。
像周边几个行省人口稀少,取个前三就足够了,而江南、东海,则必须取前十,可即便如此,这两地的第11名去了那几个周边行省,都是稳稳的第一名。
所以胡禄很是为蔡芯担忧,这孩子能考得上吗,“要不朕把考题泄露给你。”
“啊!”蔡芯突然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这一幕被胡无忧看到了,她当即回未央宫跟玲珑母后说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