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罪,孩子没有错,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就休了她。”多铎的话语,冷酷得几乎残忍。
陈颜转过头,脸色为难,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从她将伊尔根觉罗氏私下赠给她的礼物交给侍女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只能保持缄默。
陈颜靠在多铎肩头,难受的窒息感压迫上心口,多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前线战事要紧,多铎没在家中待多久,三月,皇太极命济尔哈朗与多铎筑义州城,驻兵屯田,进逼山海关。
多铎走的次月,瓜尔佳氏庶福晋生下一个男孩,陈颜在病中,便由那拉氏照顾他们母子,洗三、满月,都是她一手操持。
水银的毒,一点点清了,大夫再来为陈颜请脉,丝帕搭在手背,大夫侧耳细听,半晌,忽然浑身一震,目露惊愕。
“怎么了?”陈颜觉察大夫神色异常。
“福晋,您又有身孕了。”
听清大夫的话,陈颜当时愣在原地。
她又怀孕了?
水银,除了有毒,在避孕一事上毫无作用。
“福晋所中水银之毒,恐怕会影响胎儿。”大夫小心翼翼的话不断在耳边盘旋,陈颜脑海一片嗡鸣。
愤怒之下,陈颜将屋中所有陈设砸了个干净。
她又生气,又痛苦,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将自己弄灰头土脸,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兜兜转转,又回到故事的起点。
除了原本的现实,还要面临自作聪明的残酷后果。
花瓶被她狠狠掷在地上,刹那间四分五裂,光洁的碎片,每一块都倒映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崩溃面孔。
她跌坐在地,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渗出。
下人们都在屋外,没人敢进来,还是阿纳日听见屋中的动静小了,壮着胆子走了进来。
见陈颜坐在地上,阿纳日伸手去扶她,“别吉,快起来,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