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陷入宁静。
刚才两人还聊起小时候,气氛刚刚破冰,安森就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问题,这让再去提起小时候变得刻意、无意义。
宁静挺久,安森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我当时去多伦多的时候,很难。”
病床的堂哥听着,没有开口,垂着眸子微微点点脑袋,在听着。
她又继续,“真的很难,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难,刚去的时候我抬头看天,看那些陌生的高楼大厦,我就在想……我会不会有天突然死在异国他乡。尤其是刚开始的几周,这个念头我每天会忍不住想很多次。”
“你很不容易,我能理解的。”他发自内心。
“谁都有想活的心,会奋力活下去。”
安森知道他虽然没正面开口,但是心里肯定是想的,会觉得让堂妹挖一颗肾又不会丢掉性命,甚至两个人都能活,牺牲一个人保全两个人,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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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经过很多事情以后,我明白一个道理。”她一直不怎么有情绪波澜,“人不能既要还要,我也一样,我要保证自己后半辈子能好好活着,最好无灾无痛,那我势必会丢失亲情,被道德绑架。”
“我不会为难你的。”堂哥虽然希望她能帮助,但没一定要为难她。“大人们也闹腾,你能过来看望,我已经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