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起身把灯关掉,就爬回自己床上继续睡,这秒睡的功力,不服也不行。
第二天一早,医生就带着几个人来了病房,紧接着景艳就被转移了病房,直接连着床推走,这顿操作给景艳吓了一跳,刚要开口问,又是一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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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很严肃的对她说:“阿姨,你这不是感冒,是感染了疫病,这个病来势汹汹,缓解的办法还没确认,可是死亡率极高,您,最好做好准备……”
景艳一时间连咳嗽都忘记了,只是傻呆呆的看着他,等移动床被推进一个空荡荡的病房停稳后,她才反应过来,声音有些干涩:“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活不到出院的时候了?”
医生有些为难,这些病人需要隔离,但是作为医护人员,他没有办法直接说出不能预判的结论,这有悖于他的职业素养,可就他这段时间参与的病例来看,景艳这个年纪的病人,能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
看医生这踌躇的样子,景艳不用他说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这里是哪里?我要怎么治疗?”
医生缓了下神,道:“先隔离,目前还是要给你吃药,可这药的药效能否有用,我保证不了,只能尽力而为。”
景艳扯出一个笑,道:“那能麻烦你给我几张纸和笔吗,我想给家人写封信,万一……,至少也要安排好我的后事。”
医生转身从实习医生手里接过一个空白的笔记本,还有一只水笔递给景艳,景艳道了谢,护工把她的水杯和餐盒送了过来,看着全副武装的护工,景艳有些沉默:“你不用守着我,要是我有需要,再叫你,别把这病传染给你。”
护工转头看向医生,医生点点头,护工答应下来后,又去拿回来一个水壶放在床头柜上:“这是我刚打好的开水,你要是想上厕所就叫我,我包成这样应该很安全了。”
景艳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后,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靠坐在床头,扯出一抹苦笑:
“大限快到了啊,也行,不亏,至少比上辈子多活了十四五年,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死过一次的人就应该看淡生死,虽说有些难,但,还是要克服,我不能害怕,要坚强。”
给自己打了打气,景艳翻开本子开始给家人写信,越写手上越没力气,但她不敢停,生怕一会儿睡着了就醒不过来,终于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嘱咐了一遍,这才把本子和笔放在床头柜上,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就这样,景艳在这个独立的隔离房间过了好几天,中间接过何志军、何今安、何安之、何超礼、还有何慈恩的电话,大家虽说担心她的腰伤,但谁都没往疫情上面去想,
景艳也就没说,大过年的,让全家跟着担心真没必要,只能干着急。,景艳捂着胸口,这两天她愈发难喘气了,感觉是真的很不舒服。
景艳在隔离间一直到过了元宵节,也算是把年混过去了,但是疫情的影响愈发严峻,开始有患者感染死亡,景艳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当她在病房里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她的脸上是祥和平静,这一生,没有什么建树,但也没有遗憾,没有虚度光阴也没有透支自己,总体来说,无功无过,挺好。
何志军和家人接到景艳感染疫情过世的消息是两天后,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已经火化了,最后他拿到的除了一个骨灰盒之外就是一个笔记本,里面是景艳给他们留的话。
抱到骨灰盒的一瞬间,何志军差点没跪下去,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散了,好在沈润泽在旁边搀扶了一下,和医院过来的人一起把他扶着坐在沙发上。
原来,悲伤到了极致,人是可以不悲不喜,不哭不闹的,整个人就是一片死寂,沈润泽看着这样的何志军很担心,连拍了他好几下才把他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