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根据哪?”
孔坦不紧不慢的说道,
“大王,
臣的根据,
是大王的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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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气度恢弘,
连华轶这样逆犯的妻子儿女,
都可以既往不咎,
又何况那些被徐馥连累的无辜郡人。
而且正是因为郡人忠诚于大王,
大王才能很快的平了徐馥的叛乱,
这就像当年季平子放逐了鲁公,
鲁公不也没有因为孔子做过季平子的家臣,
而迁怒于他吗?”
晋王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有迹可循,
那就有法可依了,
说道,
“君平说的很对,
既然要赦免,
自然就要做得彻底一点,
况且还早有不牵连家臣的先例,
连家臣都可以不牵连,
何况只是郡人?
茂弘兄,
你看是不是让台阁拟个旨意,
按这个意思恢复了吴兴的孝廉秀才?”
王导也点了点头,说道,
“大王英明,
大王爱才怜士之心,
天下共知。”
司马睿挥了挥手,说道,
“君平,你这个问题答的好,
就由你来起草这道旨意吧,
也让吴兴的士人领你这份人情。”
赞许完了孔坦,又了却了一桩心头事,
晋王将目光放在了庾亮身上,
说道,
“庾中郎,
治官先治学,
欲治庠序,先治太学。
这太学要想办得好,
办得公正,
首先,
就要考较你这样侍讲东宫的学问。
孤听说,
你很反对太子学申韩法术?
哪你知道不知道,
这申韩法术,
是孤面授给太子的?
你是觉得是孤讲错了,
还是太子听错了?”
这几句话一出,
殿前策试,
一下子就变成了殿上问责。
庾亮要是回答不好,
就得被定个藐视王上的罪名。
这个难堪,
看似是给庾亮的,
实际上,
庾亮只是那只鸡,
太子才是那只猴。
庾亮自然也没有被吓住,
说道,
“申韩之说,
刻薄寡恩,伤害教化,
不足以彰显大王包容宇内的圣心,
臣以为大王授太子《韩非子》,
正是启迪太子殿下宽仁之心,
只有用宽仁之心,
行法术,
才能错枉举直。”
晋王点了点头,
说道,
“元规说得对,
孤就是这个心意,
好在你能体会孤的心意于不察之中,
要不然太子可就真的走上邪路。
这法自然是要用的,
但也要分时候,
就比如之前,
刘中丞参法曹枉法,
淳于伯冤死,
茂弘兄,想引咎辞官,
孤就没有同意。”
晋王停顿了少许时间,目光最后落在刘隗和刁协中间,
这话实际上就是说给他们俩听的,
“孤为什么没有同意哪?
是不是孤徇私枉法哪?
这话,你们不敢说,
都憋在心里,
久了难免迁怒于人,
想着去报复他人,
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晋王很坦白的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这样下去,始终不是个办法,
那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
把话说清楚了,说透了。
淳于伯那件事情,
孤是枉法了,但没有徇私。
孤不是因为和茂弘兄是布衣之交,
对他循了私,
而是有人想利用淳于伯的冤案,
把孤从这个位置上推下去,
是谁,
孤就不说了,
但你要心里清楚。
不是孤不知道,
是孤心怀大局,
不去计较。
这点,茂弘兄是替孤受了委屈的。”
这话一出,
在场的人哪里还能听不懂?
现在在殿上的,
就三位上官和一群下臣,
既然王导是受了委屈的,
司马睿又是顾全大局的,
那么,
包藏祸心的,只能是另一位了。
晋王看敲打的差不多了,
还要保留一丝颜面,
毕竟敲打不是目的,
敲打之后,收为己用,
才是心中所想。
又说道,
“当然了,
孤向来直来直去,
说清楚了,也就过去了。
就像今天的事情一样,
孤可以依照律法,
治刁仆射的罪,
那请诸位想一想,
又有谁,
比刁仆射的罪轻哪?
茂弘兄,你说哪?”
王导点了点头,说道,
“大王所言极是,
是臣目光浅了,
现在再想一想,
逸少今天的祸事,
又何尝不是臣平日里埋下的祸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