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留下一番话后,四轮车渐渐远去。
温峤没有走,在池塘边上躺了下来,
看着清冷的月,独自伤感起来,
再配上这傍晚的凉风,更是把他的怨气吹起来不少。
迎着这冬风,面对这凉池,
温峤翻身而起,就来了一段剑舞,
以此来纪念他那位闻鸡起舞的姨夫,
一舞之后,还不尽兴,
又是想起了,
这些年陪在刘琨身边,
给他出谋划策,
和他一起在并州那种强敌环伺的绝境中,呆了这么多年。
建康没有晋阳的雪,
他的眼睛却仿佛看到了那一个个的雪夜,
他的剑也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飞舞,
直把他自己和天地舞成了一色,
这一刻,
他才真正忘了自己,寄情天地。
他不知道又舞了多久,
舞累了,
就像往常一样,
倒地上就睡了。
天色再白之时,
王恬、桓温两个小家伙,
早早就推着王悦出来,
还没走多远,
就看到温峤在池塘边上发抖。
王悦眉头一皱,
传来一个仆人,
问道,
“我不是和你说了,
给这位温公子安排h最好的客房?
你就这样怠慢客人?”
仆人赶紧解释道,
“公子,
小人这一夜都没敢合眼,
就在旁边守着,
你看,
这脸,被他一剑劈的,
这手,也是被他拧断的,
小的们只要一靠近他,
他就和一匹恶狼一样,
嗜血狂杀,
好几个人都挂了彩。”
王悦看了看这仆人的脸上身上,
也确实是受了委屈,
立刻说道,
“去账房领银子,
给受了伤的人每人二十两,
这事情要是从谁嘴里说出去了,
我可就要讲讲规矩了。”
仆人赶紧谢恩,刚想走,
又被王悦喊了回来,
王悦嘱咐道,
“你去把家里的医者喊过来,
给他飞几针,
控住他的经脉,
再把他抬回屋去。”
不多时,
仆人和医者配合着把温峤挪回屋中,
桓温凑到跟前,
看着温峤浑身刺满了针,
回头问道,
“长豫兄,
温叔父不会是着了道吧?”
王悦摇了摇头,说道,
“着没着道不好说,
但着凉了,是一定的。
告诉家里药房,
不要给太真兄省钱,
有什么好药,
赶紧给用,
就他这好身板,
再不用,
可就没机会了。”
温峤被医者一顿折腾,汤汤水水一起入腹,没多长时间就醒了过来。
温峤习惯性的抓了一把腰间的酒葫芦,
摘下来晃了晃,
发现两斤多的酒葫芦,
居然被自己一晚上给喝没了。
温峤拍了拍脑袋,
说道,
“嗐,喝酒误事啊,
这一夜也不知道怎么过去的。”
医者们看着温峤醒来,
上去一顿诊脉,
这年轻人,火力真旺,
你猜怎么着,
冷风吹了一夜,
一点事都没有。
医者将身体上的针摘下来,
又嘱咐了几句后,
一起背着药箱子离开了。
没多久,
听说了温峤醒来后的好消息,
王悦就出现在了面前。
温峤很大方的表示,
“多谢长豫了,
要不然我也醒不了这么快,
昨天那些银子,
就全当成药费吧。”
王悦招牌式的微笑又挂到了嘴角,
说道,
“太真兄,你看你,
那么见外,
昨天你拿着银子,
少说有两千两,
你要是全留下的话……”
温峤很大方的表示,
“哎,
你我兄弟,
不算什么的。”
王悦话锋一转,说道,
“我是说,
你要是都留下的话,
还差三千两。
你看,你是写个欠条哪?
还是打算和我赌一把了账?”
温峤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
就喝了你几副草药,
你就要我五千两的医药费?
五千两?
你知道五千两,
我都能把周缙的花船买下来了。”
王悦掰着手指头给他一笔笔的算,
“你夜里练剑,
把价值五百两的寿字石劈碎了,
这个钱,你得赔吧?”
温峤点了点头,
他依稀记着自己醉倒之前,
是舞得兴起,砍了个什么东西。
王悦按照小本本上记着的,
继续说道,
“你酒后撒酒疯,
砍伤我家家丁十人,
一人赔五十两,
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你要是不信,
我带你去看看,
你看看那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