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白玉般光洁透亮的大殿内,一位钟灵毓秀,集天地灵气的青衣女尼,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
女尼的相貌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但她的眼神中,却充满着饱经沧桑、洞悉世情的智慧。
由此可见,她也绝非看上去那般年轻。
而此人正是当代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
梵清惠缓缓将手中的信笺放下,面露愁容的叹了一口气:
“天下纷乱,清惠想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力,还百姓安宁,奈何天意如刀,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尽如人意。”
梵清惠左右两侧,还坐着七八位女尼,其中一位见状,开口道:
“斋主何必忧心,此役四位圣僧虽然失败,但我佛门广大,信徒僧众遍布全国,又有道门各脉助力,齐心协力,定能挽救百姓于水火。”
又有一女尼劝慰道:
“天下一统,非一人一力可以完成,那顾遥虽强,但终究也只是一人而已,如何抵得上吾等万众一心,民心所向。”
梵清惠听着微微颔首,收敛情绪,开口道:“妃喧还有几日回来?”
“莫约三日。”有人答道。
“妃暄回来之后,便让她安心在山中潜修一段时日吧。”
梵清惠道:“妃暄无论是资质禀赋,还是心性特质,是除创派祖师地尼以来 ,慈航静斋最为杰出之人。
此次下山,虽然遭受磨难,但这些苦难,也可成为她修行的助力,慈航静斋的将来,还需靠她。”
慈航剑典的修行,一共分三个层次,心有灵犀、心剑通明、再到闭死关。
师妃暄剑典的境界,已无限接近于心剑通明,更胜其师梵清惠。
“那山下的事怎么办?”有一女尼问道。
梵清惠答道:“我这把老骨头,或许该动上一动,见一见我那些昔日的老朋友了。”
岭南,宋阀。
磨刀堂外,宋阀的二号人物“地剑”宋智匆匆赶到此处。
“大兄,宋智求见!”
宋缺在宋阀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宛若神只,磨刀堂是他私人领地,即便是宋智,亦不敢随意进入。
“进来吧。”
一个平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宋智踏进磨刀堂内,当下对着一个渊停岳峙的身影施了一礼,道:
“大兄,是顾遥赢了。”
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递给宋缺。
“这是交战的具体情况。”
宋缺接过信笺,看完后,他那宝石般,闪亮生辉的双眼放出异彩,右手往墙边一探。
“铮!”
一柄厚背大刀似活过来一般,发出吟音,跳入宋缺的手中。
刀光起,银月落,这厚背大刀在宋缺使来,一如绣花针般,纤巧细腻,而又随心所欲。
银光挥洒,一个崭新的名字已被刻于那磨刀石最高处——顾遥!
荥阳,李密宅邸。
沈落雁带着最新的飞鸽传书,来到李密面前。
“密公,太湖之战,已经有了结果,顾遥……胜了!”
李密面容坚毅,听到这个消息,亦不为所动,只是拿过沈落雁手中的信件,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不带感情的说道:“没有两败俱伤,又或是同归于尽,倒是让人有些失望。
不过这件事也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刚火拼翟让,坐上瓦岗寨之主的位子。
太湖之战,影响之大,波及之广,当可分担一些我杀掉翟让的负面影响。”
沈落雁点点头,道:“密公,眼下南方形势巨变,出了个天下无敌的顾遥,对于此人,我们应当及早筹谋。”
“确实,不过瓦岗寨的首要之事,仍是以攻下洛阳为先,只要攻下洛阳,瓦岗寨进可攻,退可守,更可以号召天下有识之士归顺于我,成就大势。”
李密沉吟了一下,道:“顾遥的势力,跟我们瓦岗寨之间还隔了一个杜伏威。
杜伏威的江淮军,实力不容小觑,顾遥想要收拾他,也没那么容易。
这样,我修书一封,向杜伏威、林士宏、萧铣三人痛陈利害,最好能促成三人间的合作,抑制顾遥的发展,为我攻打洛阳,争取时间。”
沈落雁想了想,提醒道:“密公,南方还有一个宋阀在,我们是不是……”
李密摆了摆手:“宋缺这个老狐狸,最擅长隐忍,也擅长下注,他不会轻易出手的。”
“不出手,我们也可以逼他出手……”
沈落雁似想到什么,开口对着李密讲道。
两人密谋的同时,林士宏、萧铣、李阀、窦建德等多方诸侯势力,在得到消息后,也不约而同,有了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