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宣誓自己对这帮流民的掌控力,这晚崔二毛刻意大声地称赞陈彦峰!
“侯爷这本事不错!就这样……”
“呕……”曾经的威远侯忍不住地干呕出声。
万籁俱寂的夜色中,崔二毛和陈彦峰的声音穿透了每一个窝棚。
所有人的欢喜如同被凝结的叶露,也都凝固了。
是啊,纵然能不饿死、不冻死,可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盼头?!
等着曾经的威远侯靠卖身讨好差官,来求得一时安宁吗?!
侯巧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窝棚外黑压压的天空,仿佛魂魄离体:以后怎么过?
她不知道。
前几日她觉得大概很快就会在某个冬夜冻死饿死,可现在却有了棉被,能缝制棉衣,还有足够的杂粮,冻不死、饿不死了。
可怎么越发感觉看不到希望了呢?!
“娘……娘……”身旁的幼子陈怀珏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侯巧玉伸手去摸,摸到个滚烫又瘦骨嶙峋的身子。
陈怀珏发热了!
高热!
侯巧玉心慌意乱:陈彦峰还没回窝棚。
她不敢去打扰崔二毛的快活。
而且就算是找陈彦峰,又有什么用?
他又不会治病!
还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侯巧玉下意识喊最大的儿子:“怀璋!怀璋……”
陈怀璋在自己的窝棚睡着新被褥搂着小妾不想出来:“娘,怎么了?”
“怀珏发热了,烫手得厉害,怎么办?”
陈怀璋一阵烦躁:“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又不是大夫!”
再说,三弟抢吃的永远第一名,却从不考虑给旁人留一口。
娘也最疼三弟,她跟赵二不清不楚时,赵二给的吃食,都进了三弟嘴里!
一想到这个,陈怀璋对三弟更加厌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