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得去完成这次判定,如果【流风】真的死去,那么这封信就会递到你的手上:李少掌,瞿烛和隋再华,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同一个人。
包括仙人台。
四周只有苍静的风林缓浪,他安静地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重新低下眸子,冷凉的晨曦正洒上手背,他提笔沉默写到:
“我叫它真相。”
如果再来一次,也许他不会劝说捉月楼的杨颜。
所以她显得很轻松愉快,为了掩饰这一点,把分离的伤意也一并掩饰了过去。
所以我无法从少陇府中的一切找出他所以不为“他”的证据,因为“隋再华”的一切,都已经埋葬在博望城了。
几百名戏鬼的性命、侵染数州的触手都不够格,他几乎不可能被收买,唯一有可能打动他的,恐怕只有【西庭心】。
只因她现在背负着更沉重的事情。
裴液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做,也许她联系了天山,打算拿到证据后提请仙人台;也许她会在府城继续展开调查,哪怕对方是真正是一手遮天.总之她一直那样坚韧。
崆峒山崖上的那个清晨并非没有价值,当他拼尽全力、终于暴怒地把斩心琉璃钉进那袭黑袍的胸膛时,他已经为他示范了一次如何以弱胜强。
他是府衙的少卿和长史,每日都处理无数的政务,许多都涉及数台、乃至连跨四五年。
”
但如果瞿烛真的要看这封密信,信筒上绝不会遗留任何痕迹,甚至你不会察觉魂鸟曾被截留过。
反正,她绝不肯向他透露一点迹象。
那么我们又有太多疑窦了——隋再华是府衙最顶层的几位重臣之一,瞿烛在欢死楼亦是一人之下,他们是如何脱离各自的所属,如此坚定地站在了一起?
他们何以能如此配合精妙、信任无间,如果瞿烛想要独掌【西庭心】,那么隋再华想要什么?
一位前途如此光明的台卿,欢死楼、瞿烛还能给他什么呢?
听起来有些重任在肩.不过独越昆仑,一直就是鹤检的使命。”
因为这件事就应该终结在这里了。
如果他们两个都想要西庭心,那么就不可能这般彼此信任。
裴液给我细细讲过两遍瞿烛的生平。
第一个方向是‘夺魂珠’的起源。
裴液开门看见这张面容时整个人如被冻结,心脏一下子被什么攥紧。他还记得分离时她的处境,那令他几乎没办法露出哪怕一个勉强的笑。
他比所有人都走得更远,当他发现这一切之时,身边已经没有同伴。
现在崆峒也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帮助,我必须得想办法把它固定下来。
于是我恍然意识到,隋再华当然可以和欢死楼背道而驰,因为和他有联系的人,实为瞿烛。
“.
别过了,李少掌。我知道这是一次赌博,可能会赢,但也更可能会输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的第二次试探是送去崆峒的魂鸟。
但这也同时让我陷入了困境,因为这代表我对那個墙对面敌人的描摹完全出了差错。
这个人,绝对不会甘在欢死楼之下。
但是他并不熟识这位台主,也许章萧烛同样有所参与,而门派和朝廷的关系正如此敏感,云琅山究竟可不可以介入朝廷,推翻一位实权都督?瞿烛也许已经为这种揭露做了准备,他会猝不及防吗?他向李缥青发了剑函,那或者就是试探,而且少女的入城他很可能已经预知,如果想要发难,也许应该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其实懒得想那么多了。
当我心中种下怀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个没有面目的敌人站在墙的那头了。
【玉虎】二十年前成于东海剑炉和养意楼之手,但【牵丝】器纹不来自他们任何一方,而是由器署监提供,这柄剑铸成后的归属也正是府衙。
裴液此时才看清那双安静的灰眸。
所以这是荒谬的臆想。
他没有办法力挽狂澜,也实在无法掌控这样庞大的案件;他当然也不能告诉裴液,因为那人比他更早注意到这位少年,让他在那人的掌控中随波逐流,比将其拉到自己身边更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