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向宗渊先恢复了平静,他抬手又倒了一杯茶,另一边南观奴轻声开口,只是嘴角再没有含笑了:“诸位有谁认得.这位魁首吗?”
无人言语,好几人连头也没回,白斐茫然地摇了摇头。
阎秉剑饮了一口酒:“不知道门派,不知道来路,也不知道师承.甚至连男女都不知道。”
白斐惊讶:“难道是位姑娘吗?”
戚梦臣沉默片刻:“‘回眸事已定,请君观群英’.也根本不是剑道的判词。”
向宗渊道低眸倒茶道:“修册会既然‘无虞’,那么这位裴液一定有足够‘无虞’的地方我很期待在接下来两天里,听到这位神秘少年的传奇。”
就在这时,那清朗的声音再一次传遍了全场:“以上便为‘少陇剑道金册’所录七十二位剑才,名位是诸位在进入玉剑台前修册会之排序,亦为明日修册之底本。”
“明日辰时,请诸英才上玉剑台共修金册,为期两日,具体细则与请函已派发诸位下榻之处。另:裴液公子暂负重伤,将在后日完册前上玉剑台试剑,以定前三名位。”
“诚谢诸君,共襄盛举。今知少陇麟行凤翔,剑道之昌,指日可待矣。”
“.”
海潮一样的哗然之中,留鹤台上再次陷入凝定的沉默,崔子介忽然低冷一笑:“所以,我们少陇也有一位‘真麟儿’喽?——六生?”
无人答话,他就此提剑起身下楼。
苏行可依然面无表情地立在栏边,低声喃喃着:“十七.”
现在是一天之中的酉时,太阳正在朝西方落去,从现在开始的每一个时辰,无数人会全力地搜寻这位十七岁少年的名声和事迹,然后在似是而非的消息中,触及到一些神秘禁忌的高墙。
————
裴液整个人是傻的。
“裴液”两个音节是如此响亮,那两个墨字又是如此清晰,他茫然地转过头,屈忻也正偏头看着他,平声道:“恭喜。”
“.”
裴液转回头,才反应过来这一切是在真实地发生。
他记得隋大人说“我要先使人们认得你”,也记得刚刚程元期叮嘱“明日可能要您下场”,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方式。
他以为自己可以搭一搭选剑会的顺风车,露露面,和大家交交朋友、切磋切磋剑术.自然就算是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