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堆出一位谒阙修者的死,缺的不是一两道伤。
无洞也根本不去做这样的美梦,既然对方要倾轧下来,那就留给他足够疼痛的代价。
他目光冷肃地盯紧对方腰间。
在硬抗天威之中,黑色的袍衣已然几乎残破,其下的劲装露了出来——很少有人能注意得到,但无洞绝不会错过。
在那里,一枚入袋的珠形正在轻轻摇晃。
黑袍身形变动之剧如同毒龙骤然拧头,只在方寸之间,将要触手的腰袋猛地后闪,下一刻,威势倾海的拳头迎了上来。
无洞弃剑之后几乎是以生命来拼一个毁去此物的机会,如今根本没有转圜余地,安藏手中术决掐到一半,只能不得不停下先救无洞,但一道快捷的剑光先一步从黑袍身后显现。
径直刺向其人腰间。
李蔚如血衣仍湿,面色冷峻,他是踏枝踩叶,飒然飘折而来,这一式【踏水摘鳞】快得令人发指!
黑袍迎面之拳果然硬生生地刹止,夜空都被鼓荡出一片波澜。
但下一刻这背后勒虎的惨烈后果就露出了苗头,李蔚如一剑尚未贴近那囊袋之时,惊快的黑袍就已骤然转身,诡彩戏面冰冷地逼视住了他。
从【玉虎】中脱出的刀光割出了凄寒的杀意。
如果说无洞安藏还是能与虎进退几合的狐猫,李蔚如就是一只彻底的老兔,留住这具残弱之躯的性命,绝对不需要第二刀。
李蔚如已经足够冷静和自制,在这一剑取得成效的第一时间,他就立刻踏空而退,但那刀光实在快得像黑袍投来的冷目,这是实力导致的无以填补的鸿沟。
无洞没有丝毫退后,再一次奋然进逼珠袋,但这样的“围魏救赵”不会两次生效。老人太慢了,也太弱了,黑袍轻松就能握住切下他头颅的间隙。
李蔚如面色苍白,眸光仍然冰冷,飞退之中他先横剑而封,但在刀光贴上的一瞬间,架势就软豆腐般溃然破碎。老人试图从这一撞击上借得一点助力,但一触之下,自己掌控的玄气反而一滞,身形霎时空中一僵。
只这一瞬就已足够。
老人没有玄经法器之类的底牌,这一刻他就是俎上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