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崔司淮擅自截留江左奏书,暗自护送楚明玥出城等一系列目无天子的狂妄行径,宣珩允咬了咬牙根。
虽是把好剑,可若是持剑的姿势不当,剑刃怕是会伤到执剑人。天之骄子行风顺水的久了,会忘记顶上尚有龙威。
宣珩允闭了闭眼,闷闷吐息,开始觉得姚远那混账东西去得也太久了。
他端出最大的耐心处理完此行南巡所要处理的朝政,凝聚一身的君王气顷刻散尽,现下倚靠在太师椅里的人,眉宇之间显出深深烦躁。
他猜不出那些大夫在楚明玥身上诊出何病,要用那样的字眼去惋惜、感慨。
屋外一声闷雷,迟迟不见雨下,只是空气愈发沉抑。
宣珩允从太师椅里站起,发梢落下一滴水珠,他的耐心终于用完了。
这时,屋外终于传来仓促脚步声,接着,姚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锦安堂的大夫请到了。”
宣珩允猛地抬眼看过去,“快请进来。”
张辞水两步跨至门前,从里边把门打开。
门外,姚远站着,面不改色气不喘,他的轻功极好,此番耽搁时间,是因为要驾马车载着老先生,总不能他背着年过六旬的大夫飞檐走壁绕近道。
探寻的目光落在遥远身旁的大夫身上,上下逡巡一圈,宣珩允确定,他就是今日乘马车自他身边路过的大夫。
老大夫行至屋内站定,视线从张辞水脸上移到宣珩允,心念二人瞧着都不像生病之人,只觉气氛有些压抑,“敢问是何人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