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吟游诗人得到了同行者不解风情的回答：

“以普遍理性而论，冕下，空气没有味道。”

温迪：……

他幽幽开口：“老爷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把你编写进七神的传颂诗里……”

当然了，温迪所唱的传颂诗里充斥着大量虚构的不实内容。他喝醉了后尤是如此，就喜欢编一些没边没影的故事。

然后。

“冕下，你在传颂诗中调侃我乃至其余尘世七神，次数并不算少了吧。”钟离一针见血，“[后悔]一词从何而来。”

温迪：“……我有种感觉，我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老爷子对别人是能好好说话的，但跟人类形态的他单独相处的时候……温迪感觉自己回到了刚跟老爷子重逢的那个时候。

这会老爷子就逮着他怼，并且相比几天前要肆无忌惮许多。

……

一番无意义的拌嘴过后，温迪选择直接撕裂空间把自己和钟离一同传送到了风起地。

然后他们一同到了大树前面。

温迪闭上眼，安静地听了一会叶间的风。

他不说话，钟离便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

“本来想带你蒙德一日游的……不过你太气人，老爷子。”温迪声音低低的，“所以就只来风起地看看吧。”

风起地的风很不错，千风也偏爱这里。

钟离没直接回答这一句，只是微微俯下了身。

黑色手套抚摸过少年的眼角面庞，染上了些许水渍。

“所以，你为什么哭了。”

……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两位神明都心照不宣。

风神在跟风介绍自己的归宿，同时也在跟他多年未见的眷属做最后诀别。

风难过地挽留着神主。它们并不像蒙德人和东风眷属那样排斥风神带在身边的人，因为在生离死别之前，一切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了意义。

风神也没那么多愁善感。但与他同根同源的风都那么难过了，温迪很难不受影响。而且温迪本来情绪就算不上很好，只是他先前是风神而非温迪，蒙德这个重担压在他肩上，于是风神被迫压抑私情。

温迪任由钟离擦拭着自己的泪，却并未回头。

他说：“我克制不住。”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我本来还打算去望风角那边的一个无人岛的。那里有伊斯塔露最后的庙宇。”

但温迪知道时间执政已死。

他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

钟离叹了口气。

温迪以吟游诗人的模样行走人间时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太大。

不过现在他们一样高了。

因为青年半跪在了少年诗人面前。

钟离吻住了温迪，以他从未用过的温柔姿态。

那是个安抚意味极浓郁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