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圣雨很生气,质问苏瑾的同时,脸都有点红了。
苏瑾摸了摸后脑勺,“老班,您也看到了,钱现在对我来讲就是个数字,我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
姚圣雨的语气冷了下来,“那是你的事,我拿你的钱,成了你什么人了?”
话落,抬手就打开了车门。
苏瑾慌忙拗着身子,伸出胳膊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车门重新关好。
“老班,求您听我说完好吗?”
姚圣雨被迫在后排重新坐正,两条胳膊折叠在胸前,静静的看着他。
“你说。”
“老班,您是不是决定好了,要辞去教师职务,做一个像余先生那样的文化人?”
“这是当然,我认准的事情一定会去做,这一次是下定决心了。”
“可您有没有想过今后怎么养活自己?啃老吗?”
“所以你就想养活我,或者叫……”
这一刻,苏瑾感觉特别尴尬,姚圣雨也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可并没有说出那个敏感而让人无比难堪的字眼。
“老班,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希望能够支持您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还记得在第一次班会课上,您教给我们两个概念。”
“第一个概念,您用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贾雨村的话说,叫‘糊口谋衣’,这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第一件事’。”
“第二个概念,您用心学大师王阳明的语言讲,叫‘读书学圣贤’,这是每个文化人都应该做的‘第一等事’。”
“您提醒我们首先放下身段,做好‘第一件事’,好好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活着并不那么容易。”
“您又激励我们,眼光向下,情趣向上,在完成‘第一件事’的同时,别扔下‘第一等事’,不要忘了给自己的精神和灵魂安一个家。”
这一段发自肺腑的话从苏瑾口中倾吐出来,姚圣雨听得眼里亮晶晶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只是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老班,理想总是很丰满,现实总是很骨感,我不忍心看着您被迫卖文求生,不忍心看着您为五斗米折腰,去迎合奉承。”
“我只希望您遵从自己的本心,我手写我口,我手写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