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春带着陈前，父子俩亲自面请常务副部长杨恒昌出席明天的婚礼。

场面有点尬。

陈万春给杨恒昌点上一支烟，又从包里抽出一只牛皮纸信封，推到杨恒昌面前。

杨恒昌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陈万春讪笑道，“退缴的餐饮费用说什么也得让我们来承担，只求杨部长原谅我们的无心之过。”

杨恒昌苦笑，“踏马的，你们查过了吗？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下作，吃顿饭还跟我们过不去？”

陈前毕恭毕敬的回应，“杨伯伯，我已经找人逼问过当班的服务员，她死活不承认。确实，她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不该有那么大的胆子，我们请过去的高手也没在她的手机里发现任何东西和删除证据的痕迹。”

杨恒昌道，“那就奇了怪了。”

陈万春沉吟道，“后来那个店长承认，可能是她们的疏忽，因为经常有订餐的人要上去看看包厢的情况，有可能是她们那天晚上太忙，没顾得上防范。”

杨恒昌的眉头拧成了大疙瘩，“如果是这样，一个陌生人进来我们能不发现吗？”

陈前顿时卖弄起来。

“杨伯伯，您有所不知，心理学上有个着名的现象，叫‘看不见的黑猩猩’。”

“研究人员让志愿者看一段打篮球视频，要求他们数出三名白衣队员的传球次数，而无需理会另外三名黑衣队员。那些人传球时，一个打扮成大猩猩的人走进他们中间，面对镜头捶打胸膛，在镜头前停留9秒才退出。可当视频播完了以后，志愿者们居然回答没看见大猩猩上场。”

“这个实验说明了一个重要现象：当人们专注于某件事物时，往往会忽略其他的事物，即便是这些事物十分显眼。”

陈万春接口道，“犬子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我们当晚在杨部长的带领下，气氛搞得很热烈，两箱茅台都干掉了，如果包厢里进来一个陌生人，我们真有可能没留意到。”

陈前道，“那个陌生人大概率就是领导或者老板的司机，素质太差，随手一拍，就让我们吃了苦头，我的副科都弄丢了。”

杨恒昌哭笑不得，“老陈，那你儿子和儿媳的喜酒还能不能喝？别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你们还坚持邀请卫国部长，老陈啊，你觉得合不合适？”

陈万春拍着胸脯道，“杨部长放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都按照文件要求，专门去了省、市纪委备案了。市纪委一把手书记给我拍胸脯保证，绝不会有任何问题！明晚京州四套班子全体领导都会前来捧场，我怎么可能大意呢？”

陈万春说完，留意到杨恒昌掐灭了烟头，便瞥了一眼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