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个必要。”廖学斌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当初在翠湖,他也曾报警,但并没有提示警察去哪里抓罪犯,所以那个犯罪团伙虽然损失了货物和金钱,人却都溜掉了。
之所以如此,廖学斌当然有他的考量。犯罪团伙的车上有三十五六万现金,不义之财取之无妨,廖学斌老实不客气的笑纳了。如果罪犯们被逮住了,警察难免会追查这笔钱,即便三十几万不算什么,但车上还有一只斑鳖,那可是全世界不超过五只的珍稀动物,警察们肯都会大力追查,难免给廖学斌带来麻烦。
时至今日,即便钱大海等人被逮住了,一年前廖学斌留下的痕迹、线索也早已追查不到,不怕被警察找到,但廖学斌仍然没有检举揭发的念到,因为他内心深处,并不觉得走私野生动物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吃动物,天经地义。除了少数具有象征意义的动物,比如熊猫,钱大海他们要是走私熊猫,廖学斌也觉得该抓,但多数动物,却觉得没关系。尤其是从国外走私到国内,咱国内的保护动物不吃就不吃了,但从国外走私进来吃,那没什么不好嘛,对于那样的犯罪团伙,廖学斌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底他又不是警察,不用时时刻刻维护法律。
当然,廖学斌也清楚自己的想法是狭隘的,是不合某些法律的,不合某些准则的,但他又不是圣人,没必要高大全。
王猛看了廖学斌一眼,呵呵笑道:“现在讲保护动物了,我们那时猫在山里,碰到野鸡野猪,那叫一个欢喜啊。唉,说起来就嘴馋,前几天我在我家那边市场,好不容易发现一卖野鸡的,刚想上前,结果市场管理人员把那人带走了,也不知道那几只野鸡是不是便宜了那个市场管理人员?”
对很多人来说,有时确实想不明白,不就是卖个野鸡吃个野鸡吗,咋就违法了呢?
王猛带的保安中,有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出声道:“现在讲保护动物,不吃野味,说到底只是抬高吃野味的门槛,不让普通人吃,官员们、富人们还不是照旧吃!吃的是他们,制定法规大喊保护的也是他们,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啊!”
廖学斌、习微面面相觑,习家就是官员,就是富人啊,廖学斌现在也已经算是富翁了。
王猛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社会底层的人对社会上层的人多少会有些羡慕嫉妒恨,但思想成熟的人可以压制这种情绪,并转化为自己向上奋斗的动力,当然也有知足常乐、安贫知命的人;而不成熟的,会放大心中的羡慕嫉妒,更偏激些的会转化为恨意。当然,无耻的官员富商确实不少,但至少在王猛看来,老糜夫妇不算。这个小郑或许没有指责习家的意思,但听在习家女儿女婿的耳中,说不定会有指桑骂槐的联想。
见小郑低头了,王猛也不再多想,对他的思想教育以后自然会做,现在缅甸暗流汹涌,像小郑这样的精锐退伍士兵,还是必须要用的。笑了两声,王猛对习微道:“习微你还年轻,有些违法的事情没经历过,其实也不必斤斤计较,因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也是不怎么正规的。”
几句话工夫,钱大海等人已经过了边境,廖学斌等人也来到了边检站,王猛高声叫道:“老周,我来了。”
几个边防武警正诧异,他们的领导已经从里面奔了出来,满脸热情地叫道:“老连长,等你好久了。”
王猛是在连长任上退役的,而这个老周当时是下属的排长,后来转入了武警系统——武警虽然属于公安,和军队却是一脉相承——如今是这个口岸边防派出所的所长,正营级,挂着武警少校的警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