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斌,找你回来,是有事。县里已经决定了,要重修清水村河伯庙。”
正所谓急病乱投医,眼看着一直大旱下去,有些人就琢磨着,是不是把当年香火旺盛的河伯庙修起来?虽然领导们都是无神论者,但这不是被大旱逼得没办法吗,哪怕河伯不保佑降雨,讨个彩头也好。
“降水不是雷公电母和四海龙王的事儿吗?河伯管不管这片?”廖学斌来的路上也思考过这个没营养的问题。
按说要修庙和廖学斌一个普通农村大学生无关,但清水村这事,还真的和他有关了。
清水村的河伯庙,在几十年前是有些名气的,一些老人至今还记得当初香火旺盛的样子。但建国后扫除封建迷信,败落下来,到了十年文革,河伯庙拆掉,神像也被砸倒推翻,后来有村民分配到这块地,废墟上建了房屋,开了田地,正是廖学斌他们家。
所以今天这的事就是拆迁,拆掉廖学斌家重建河伯庙。
“学斌,我知道你对老宅有感情,但这事已经定了,你反对没用,我反对也没用,与其拆迁变成强拆,还不如谈一谈,多拿些补偿。嗯,村东头有几间空房子,倒腾倒腾,换给你做个落脚,我再努力帮你说说,要个万把块钱下来,你上学也少打些工,学习要紧。”
廖学斌点了点头,他相信陈叔的人品和话语,他既然说反对没用那就肯定没用。
对廖学斌来说大学毕业后多半是在城市里上班、买房,但也不会彻底和清水村分离,逢年过节还要回来舔坟上香,而且他成长的过程多得乡亲帮衬,还吃了段时间百家饭,也不想割舍这份珍贵的感情。
无论是拆了旧宅,还是换村东头的几间空屋,他每年也就回来落脚个十几天,将就着也就行了。至于补偿款,这里地处偏僻乡村,不像沿海发达城市可以靠拆迁暴富,能有个万把块已经满足。
“我听陈叔的。”
“行。都这个点了,晚饭在我那吃,明天我让村里帮你一起搬家。”
夜晚,廖学斌回到老宅,合上闸刀,看着昏暗灯光下的宅屋,不由感叹起来,想到明天就要搬走,廖学斌在总共三间平房中留恋地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