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时日,丁汤河告退。
胡灵儿从包里拿出图样给李敏,说“这是床品四件套,镇抚使请看图样。”
李敏接过去看着第一张图写着清新雅致,淡绿色的床单四周画着不知名的花,枕套、被罩都是一样的图案。第二张图写着大方简约,米白色床单除了四个角有一枝梅花外,没有别的花样。第三张图是温馨家园,粉色床单上盛开的花朵被含苞欲放或花骨朵簇拥着。第四张图高贵典雅,紫色的床单上盛开着不同形状的芍药花。第五张、第六张、第七张都是红色的床单,一看便知是成婚用的。
李敏笑着说“被服厂又要招人做工了。”
胡灵儿说“不瞒大人您,这是下官最后一次给被服厂画图样,往后不会再画图样。”
李敏吃惊的抬起头问“这是为何。”
“明日下官会上辞呈辞官”胡灵儿就把在御书房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说道“下官辞官后除了要守制也要生活,有些图样就不能给被服厂用,这也是下官此次来的目的,向大人禀明缘由。”
说完看看天色不早,告退出来去国子监送文稿。
把文稿送到国子监的印刷坊,胡灵儿去找许祭酒,“祭酒大人,不知国子监可还缺先生吗?”
许祭酒正在打棋谱,闻言问“你要做甚。”
胡灵儿坐到他对面说“若是缺先生,可否聘用在下。”
“啊!”许祭酒惊愕的抬起头说“聘用你,这是为何呀!”
胡灵儿说“因为本官不曾守制,吏部几次提出不合时宜,本官也觉得愧对亡父,决定明日先递辞呈,后日大朝会辞官。辞官后在下想在书院里做先生,今儿趁着来国子监送文稿先问祭酒大人,国子监可有空缺。”
许秩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后才说“辞官后你要守制,也不能来讲学。”
“是,到十二月正好二十七个月”胡灵儿答道。
许秩说道“那也不用辞官啊!出孝后可”话未说完,自己停下话题若有所思。
胡灵儿等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祭酒大人若是为难,在下再想别的法子。”
许秩笑着说“不为难,国子监你是进不来,但老夫会推荐你去个好书院,你放心好了,这事包在老夫身上。”
“多谢祭酒大人,在下告退”胡灵儿起来恭敬的行了大礼。
离开国子监又去前朝市铺子,跟周秀英简单的说了几句,丁汤河休沐上门拜见、纳采之事,就和康玖去面铺里吃面。
下晌在公事房打草稿写辞呈,声情并茂的写了两页纸。
散衙回家,赵泗过来禀报“郎君传话夜里过来,让姑娘不用备饭,赵乙会送过饭来。”
李翊昊进屋见她纳鞋底,就问“你怎么会纳鞋底的,纳鞋底的年代还没咱们呢?”
“跟人家学的”胡灵儿不予说这些事,就问“你今晚不用上课。”
李翊昊说“皇上口谕让我做春闱监考官,我来问问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胡灵儿叹口气说“我只知道你这个监考官,吏部本来推荐我来当,我辞了才换成你。”
“吏部为什么推荐你”李翊昊问重点。
胡灵儿给他倒上茶说“我也纳闷,陈铉那个老东西为啥要针对我,对了,我要辞官不干了,辞呈我都写好了,你帮我看看还需要修改吗?”
李翊昊有些好奇她会写些什么内容,拿起辞呈看完后说“你是真想辞官不干了。”
胡灵儿提不起兴趣的说“亦真亦假呗!吏部已经先发制人,我这是被迫反击,他们就是闲的,纯粹就是闲的。”
李翊昊沉思片刻说“陈铉这个人不见得有多坏,我派人调查他早年的一些事情,他很早就考中童生与秀才,要考举人的那年,陈铉的祖父去世,按制他守孝一年。出孝后准备两年后的科考,可他的祖母又在科考的前一年十月病世,他又守孝一年。反正他考秀才之后举人之前,陈铉不是在守孝就是在守孝的路上,等他考上举人、进士已经快四十了,他当吏部尚书还不足十年。我觉得他并不是针对你,若是别人不守制他也是这个不平衡的态度,就像有‘仇富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