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哈欠爬到竹榻上睡觉。
一觉睡到自然醒,这是来到这儿睡的最舒服的一次,洗漱后去市场上买菜顺便吃饭。
去五金店铺定了大锅小锅、水铫子、大水缸、煤炉、通条、笤帚扫帚。
家具铺子里桌椅板凳、澡盆、脸盆架,算下来又出去两贯多钱。
提着篮子回去时,见有几个妇人站在她家的墙根下说话。
“姑娘可是外乡来的,家里可有长辈随行”有个下巴长有痦子的妇人说“你买下了这院子。”
胡灵儿笑着说“婶子,我不是外乡人,家里双亲都已过世,这院子是我买下了。”
“那你知道,原来住这院的人死的不光彩么!”问话的是个长脸老妇人。
“牙人说过”胡灵儿说“按理说这个不是凶宅,我住着没什么不适。”
“那就好,老婆子的儿子在衙门当差”长脸老妇人说“咱们几个是怕你个小姑娘被牙人骗喽,才想着来告诉你一声。”
“敢问姑娘是以何为生”说这话的妇人板着脸问。
胡灵儿看这妇人严肃的表情,就像是见到学校的教导主任,对这种盘问有些反感,不禁说道“敢问这位大娘,你是以何身份盘问小女子。”
“你这姑娘才来,不知道也是应该的,这位是周秀才家的周娘子。我夫家姓张,你喊我声张婶便是。这位是刘老太,她家的大儿子在南城兵马司当差。这位陈娘子开了一家绣庄,咱们都是这胡同里的老住户,你小姑娘自个儿警惕些是对的”张姓妇人介绍了一遍几人的身份。
胡灵儿对着几人行了礼说“小女子才刚言语有所冒犯,还请大娘婶子见谅。小女子原来住在磨坊胡同豆腐坊,现已考上了润清书院做塾师,因小女住不惯书院安排的住处,才搬出来另觅他处,这是润清书院的聘书。”
从包里拿出聘书给周娘子看,周娘子接过看着盖有润清书院的红章,又看了眼胡灵儿说“你在书院教什么。”
胡灵儿坦然的说“山长让我教蒙童算学。”
“我家小孙子今年也要进学,你是先生啊!”刘老太笑着说“还要拜托您在学里照看些。”
“您老可别这么说,大家伙以后都是街坊邻居的,照应是应该的”胡灵儿说道“我买的家具,铺子送来了,我先回去卸车。”
周娘子把聘书还给胡灵儿,看她开门招呼着伙计搬桌椅板凳、厨房用具,眉头又不自觉的皱紧。
“周娘子,不是我老太婆唠叨,你让周秀才也去书院里找个差事先做着,也不耽误他研究学问,研究学问他也要吃饭不是”刘老太小声叨叨了几句。
周娘子叹口气说“哪是我不让他去,是他自己嫌做事丢人,我也就跟您老说几句心里话,对别人我可不说这话。”
刘老太轻拍着周娘子的手说“你还不知道我嘴牢稳着呢?回吧!”
胡灵儿指挥着人把家具都放在指定位置,店铺的伙计走后,她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虽然很简陋但她心里很满足。
锁上门,兴冲冲去镇抚司衙门,照例是让毫针出来接她。
“师姐,你可是有段时间没来了”毫针见了她说“咱们快走吧!老爷等着呢?”
“师父可又骂我了”胡灵儿笑嘻嘻的问。
毫针看她喜滋滋的模样问说“师姐有喜事。”
“毫针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胡灵儿笑着夸他。
毫针不客气的说“只要不是眼瞎的都看出来了。”
就是有人见不得她高兴,这不又碰上了雷震钢。
“胡小旗,这是碰到了什么好事,说来也让本官高兴高兴”雷震钢黑着脸说。
胡灵儿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脸,真有这么明显吗?躬身回答“属下新换了住处,来跟上官和师父报备。”
雷震钢挥挥手,胡灵儿赶紧的转身走了,到了师父处,又碰见王副千户跟张士诚趴在榻上针灸。
“这位姑娘,咱们可曾见过”张士诚从榻上爬起来问。
“还请张百户穿上外衣”老王大夫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胡灵儿说“百户大人好记性,属下就是在国子监考御时的那位考生。”
“不能自称属下了,你的职位已有变动,现如今已是百户”王副千户也爬起来说“老王,我觉得这老腰轻快多了。”
“那就好,再来针两次就好了”老王大夫说。
“属下见过千户大人”胡灵儿上前行礼。
“先跟老夫去公房换牙牌”王副千户挺直了腰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