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大夫“咳”了一声,胡灵儿看了一眼师父正瞪着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见县太爷看完书信,用手捋着胡须说“那三百亩地的小麦不日就开镰收割,照上官的意思,先给诸位登记过户,麦收结束再办田契。但本官觉得这样做不妥,诸位都是当差的,不能因这十几亩地耽搁公事,所以本官想一次给诸位办理妥当。”
赵景山问“不知大人说的一次办理妥当是个什么意思。”
“今天是元平四十一年公历六月九日,本官命人给你们登记过户,田契上写的是元平四十一年公历六月十九日,这样诸位只管雇人种秋粮即可”黄县令说道。
“啊!还能这样操作”胡灵儿心说“这不会违规吧!”
老王大夫说“就照太爷的意思办。”
黄县令命人请县丞,讲了自己的意思,让他照二十两一亩收银子、办理田契。
县丞把人请去他的公房登记过户、办田契。
先给老王大夫登记过户,交银子办田契。
交银子这块费事,有差役用戥子挨个称银子重量,还得验看银子真伪,黑乎乎的银子咬一口,有官府标记也不行。
银子没有问题才办理田契。
办完田契还不能走,还要去地里认认那块是自家的地,免得不认识耽误农事。
胡灵儿拿着田契看着,第一感觉是这字写的真好;第二这田地精确到毫;也不知道这毫多么大。
她觉得这办事效率太慢,可看别人神情自若,知道自己有些急躁。
为了平复自己急躁的心情,她细细打量着这间公房,公房用屏风一分为二,里面从她坐的角度能看到半张床。外面东山墙摆着两张大橱,办公桌距大橱约有两步,县丞现在就坐在那儿办公。西山墙摆着两张椅子茶几,上面坐着老王大夫与赵景山,其余人等都坐在条凳上。
县丞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肤色微黑,两鬓斑白,留着三绺髭髯。
“咳”的一声,让她把目光转向发出声响的老王大夫,果不其然老王大夫又用眼瞪她。
紧赶慢赶,在午正前田契都写好盖章。
老王大夫做主请县太爷、县丞去城内的饭庄联络感情,胡灵儿以为他们会拒绝,没想到他们欣然接受还叫上师爷、主簿、典吏一起吃饭。
胡灵儿跟在队伍后面,看着前面领头的县太爷正跟老王大夫聊的高兴,赵景山跟县丞、主簿谈的热乎,杨敬其跟典吏也拉上呱了,最惊讶的是那个师爷过来跟陶仲渊唠起嗑来,这架势是要攻略锦衣卫吗?
“小旗,这县衙里的人是要套消息”王云央小声的说。
“这么容易就让人套出消息,他们也别做锦衣卫了”胡灵儿哼哼的说。
到了饭庄,说吃饭就是吃饭,不上酒。
一道道菜品上来了,烧鹅、糟鹅掌、水晶鹅、炒大虾、嫩豆腐、笋炒肉、烧鸡等等,一大半都是肉,主食是馒头、花卷、米饭。
胡灵儿出去上了趟厕所回来,把账结了。
不喝酒照样聊的很愉快,从南北方的人情习俗到诗词歌赋,这顿饭虽然没喝酒,吃的也是宾至如归。
吃饱饭后,钱师爷出去了一趟回来坐下,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胡灵儿。
胡灵儿端着茶喝了一小口,入口微苦,回味无穷。
饭也吃了茶也喝了,该干正事了,县丞和典吏陪着去看地。
众人在饭庄前分开,走前胡灵儿特意看了眼,饭庄的匾上写着来宾饭庄。
“可看出些什么”黄县令问。
“东翁,以老朽看来,这群人里以那个小姑娘为主”钱师爷说“看着似是以王姓大夫为尊,但是小姑娘对他恭敬却不惧怕。那位老者似有亲在府衙当差,但对小姑娘很是敬重。”
“等敬之回来,询问他这群人买地数目方能推测一二”黄县令说道“回吧!”
一辆马车,两辆驴车停在地头边上,陶仲渊、陶明博激动万分,揪个麦穗搓一搓看手里的麦粒。
“明博,麦粒饱满,这地肥啊!”陶仲渊说着把麦粒填到嘴里嚼着“香,一股清香。”
县丞领着讲这五十亩是谁的,那边是谁的,麦收结束会在地里标记出来,免得出错。
“灵儿,咱们的地在一起”田恒有说“耕地时我来看着”。
“田伯,有劳了”胡灵儿看了一遍后,还是分不出自己的地,没有标记自己找不到。
龚松林跟牛良仁也过来说“我们的地也在这边。”
看完了地,老王大夫送县丞、典吏回县衙,其余人坐驴车先回去。
买个地比做豆腐还累,众人在路上讨论种啥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