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雪道：“我听说过你的光荣事迹。”

“你指的是抛弃小雨的母亲还有跟无梦圣女的事情吧？”顾今朝面不改色，好像他只是一个局外人，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李含雪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顾今朝问道。

“那还用问吗？”李含雪道，“但我不管你之前对她们做了什么，因为都与我无关，但是你不要插手阿雨的事情。她的道她自己来选择，不需要你来干涉。”顾今朝笑道：“你现在这种行为其实就是在干涉她的道，不过你放心好了，小雨她做不到绝情断义，她和她母亲一样如果爱上一个人之后，只会终其一生。她的母

亲是不幸的，遇到了我。不知道小雨是不是也会和她母亲一样不幸。”

李含雪皱眉道：“我不是你。”

“都一样。”

“不一样。”顾今朝道：“你觉得我抛妻弃子绝情断义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甚至不配当一个男人，但这就是我选择的路。于我而言道是一切，一旦踏上之后便不容再改变。你既然知道冰河之心，应该也清楚我的意志。为了达到终极之道，我可以不顾一切。这是一条极度纯粹最为极端的道，这条路上容不下其它男女之情父女之情的瑕

疵存在，这些东西的存在只会让我道心动摇，只会影响我通往终极。”

“这就是你抛弃一切的理由？”李含雪有些不屑顾今朝的行为。顾今朝却不以为然：“你觉得我这种行为很懦弱是不是？其实你跟我也是一样的，我的道乃是极端之道。你的道是混沌之道，在制约与平衡之中，迈向终极。所以你这个人从来不会像我一样极端，你会在混沌之徘徊迷茫甚至迷失倒退，不过最终你还是会往前迈出那一步。你受人世间的道德束缚，有时候会身不由己，却也安于被束缚。假如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选择的道是错误的，你的道路上必须要有恶。你是不是也一样会坚决地抛弃你认为的恶，而一心向着自己心中的光明前

进。”

“那是当然。”李含雪道。

顾今朝道：“所以在我明悟了自己要走的路之后，那些不被需要的感情，对于我来说就是恶！”

李含雪心神剧震：“是恶吗？”

“是的。”

“难道与阿雨母亲相处那么多年，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感情？我不相信。”李含雪相信顾今朝就算再绝情他也是一个人，是人就不可能做到完全的绝情断义。

顾今朝道：“当然有，但只是有过。以前有，过来就没有了。”

李含雪沉默不语。顾今朝笑道：“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感受，我们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对于你来说我是极端。其实对我来说，你也是一个极端，我无法想象一个人要承受着

整个浩瀚浑浊的混沌世界负重前行，我甚至怀疑这样的路是否能够通往终极。”

李含雪道：“世界本自混沌来，我的道绝对没有错。反倒是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道没有前路了，你会怎么办？”

顾今朝笑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就是我生命结束之时，不必等人动手，我会自行结束自己的生命。”

“幸好不是跟着你一起长大的。”李含雪道。顾今朝笑道：“你不用这么贬低我，当初我还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小雨那个丫头小时候就很可爱，那时候老是缠着我不放，可能她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既然她已

经跟你在一起了，以后就好好照顾她吧。她跟她母亲一样，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千万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否则你这一辈子可能都得不到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