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雪，你的道是什么？”极道分身大声喝问。

李含雪沉默不语。

极道分身其声如雷，震天动地，又一次重复他的质问：“李含雪，你的道是什么！”

李含雪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又何必明知故问？”

极道分身怒道：“那不是你的道，你现在所恪守的不过是理智的防线，你不是在求道，而是在压抑自己的本性，生怕越过道德的底线，生怕因为迈出那一步之后伤害到自己的亲人爱人。这根本不是在求道，而是在妥协！”

“李含雪，你所走的道违背天道，违背人的本性，将来大劫降临灾厄之力遍布诸天，一切虚伪的东西都将被冲垮！”

李含雪不以为然地说道：“到那时候再说吧。”

“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李氏一族的惨死吗？你难道忘记了苏小雅死后，誓要报复天下灭掉天武宗的初衷了吗？那样的黑暗始终存在于你的心中，你是永远不可能摆脱得掉它们的！你现在不顾一切地压制着内心的黑暗，有朝一日你若被逼入绝境，这些黑暗就会跳出来反噬你，让你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只有现在接受内心的黑暗洗礼，才有可能彻底改变这一切！”

李含雪笑道：“如果接受这黑暗的洗礼，我不是就变成了你吗？”

极道分身说道：“那有什么不好的，我本就是三千分魔道的极致形态，你只要认同我的道，我们二人便可合而为一，力量更胜你现在百倍！”

银柳一听，不对劲儿啊，不是要一起对付李含雪的吗？怎么突然间又合而为一了？

“极道，你是不是在耍我！”银柳大怒。

极道分身没有理睬银柳，而是继续说道：“李含雪，踏入帝境，你便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的束缚，无论是天地意志，还是人伦道德，都不应该成为束缚你的东西。你若还是被身为普通人的道德人伦，这些普世价值所束缚，那你还算什么帝君？你已经不是一个平凡的生灵了，而是蜕变升华成为了更加高贵的生命形态！”

李含雪道：“但我还是觉得作为一个普通人比较好，我享受着作为一个普通人所拥有的一切感情，正是因为这些感情才让我感到快乐感到痛苦，感到了活着的价值。极道，你以为你是我的全部，拥有我的一切情绪，这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你拥有的一切，我确实拥有，但是我拥有的，你却不一定拥有。”

“不可能！”极道叫道，“你所拥有的一切观念和思想，我都拥有！三千分魔道彻底圆满，一切人魔一切情绪分身皆在我体内，怎么可能没有你的思想？”

李含雪道：“你所走的道，是为极端极恶极恶，非黑即白，没有回转的余地。但是我的道不同，我生于混沌间，因为混沌而入道，因为混沌而成长，最终因为混沌而证道。我的道不是非黑即白，在我的世界中，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没

有绝对的白，也没有绝对的黑，万事万物皆挣扎徘徊于混沌中，犹如一个太极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就如同我们人类自身，他们永远都是一个矛盾体，拥有至恶魔性的同时，却又拥有至高的神性，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复杂与矛盾，造就了他们无限的可能无限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