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群高手围攻，垂死挣扎之际，是落日天皇出面救了我一命。”柳千城道，“那时候白河兄虽然和我一样，只是一名高阶龙君，却已有大帝之姿，在星云大陆上极负盛名，就连众多天君也把他当成未来大帝，非常给他面子。在他的力保之下，我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必须隐姓埋名，一辈子不得回到星云大陆。自那以后，我辗转各大秘境，最后在宙乱秘境定居。”

“原来前辈跟落日天皇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李含雪道，“恕晚辈冒昧，落日天皇和废帝之争，真的是因为落日天皇实力逆天，所以才能逆斩大帝，号称天皇吗？”

柳千城露出一丝笑意，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李含雪道：“纵观古今武者，无一不以成帝为众生目标，多少武者为了成帝呕心沥血，宁死不改其志。大帝无敌的观念深入人心，自古以来，人们一提到大帝，便会与无敌、至高、最强等字眼联系在一起。我虽然才刚刚踏天，没有见识过大帝的风采，但是我见过至尊。”

“哦？”柳千城笑道，“你见过哪位至尊？”

李含雪道：“那是一位已故的至尊，仅仅只是雕像而已，并不是真人。恕晚辈轻狂，斗胆一言，我观至尊，并不觉得至尊有多么至高无上，至尊是我伸手可以触碰得到的存在。但若是大帝，我却完全想象不到，他们究竟拥有何等伟岸的力量。”

“所以我大胆推测，一千五百万年前，废帝被斩，并非落日天皇一人之功！一定还有更强大的存在在一旁协助落日天皇，若非如此，大辛不可能陨落！至尊是不可能逆斩大帝的，我不相信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发生。”

柳千城笑道：“何以如此笃定？”

李含雪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

“哈哈哈哈哈……”柳千城忍不住大笑。

李含雪诧异道：“前辈为何发笑？”

柳千城笑道：“我笑天下芸芸众生，无数高手，反倒不如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小辈看得透彻。”

李含雪惊道：“莫非我真的猜中了？”

柳千城笑道：“你只猜中了一部分，大辛的确是被落日天皇斩杀的，那时候并无旁人协助。不过天下武者却深信，大辛是被落日天君所斩。这其中的差别，你应该明白吧？”

李含雪震惊失色，柳千城说的这番话，比起落日天皇以至尊境界斩杀废帝更令李含雪感到震撼。

“这怎么可能？落日天皇如果是以大帝境界斩杀废帝，那……那岂不是跟一世不容双帝的规则相悖？”

与其让李含雪相信双帝并立，李含雪更愿意相信落日天皇是以至尊之躯斩杀了废帝。

如果一世可以有数位大帝并存，那以前李含雪所了解的一切，岂不是都如高楼大厦一样全部崩塌？

柳千城道：“无论你信不信，事实确实如此，这是白河兄亲口告诉我的。世人皆以为废帝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废物，成帝了还被天君斩杀，实则不然。大辛能与白河兄争锋，并世称雄，又岂会是一个废物？事实上大辛的资质实力，在一千五百万年前是绝对的最强，就连白河兄也略逊一筹，一千五百万年前的高手都清楚此事。不过后来白河兄成帝之后，斩杀了大辛。一方面为了隐瞒一世双帝的真相，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威名威震星云大陆，于是白河兄向世人宣称他是以至尊境界击杀了大辛，久而久之星云大陆的武者便彻底相信了这个谎言，落日天皇以至尊之躯逆斩废帝的谎言自此广为流传，并且为世人所津津乐道。”

李含雪道：“那时候大辛还在星云大陆，他没有从帝境跌落，为什么落日天皇也能成帝？我想不明白！”

“你想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也许这跟神族有关。一千五百万年前的那段岁月，跟现在的天地其实很像，那时候也有神子现世，不过只是惊鸿一现，那时候闹得人心惶惶，世人皆传众神时代即将开启，神族将降临人世，统治万界，成为万界的主宰。人族将会被神族踩在脚下，变成诸神的奴隶，被永远镇压在最底层。不过最后却不了了之，神子消失了，众神时代也没能开启。不过白河兄却是在那段岁月成帝的。”柳千城笑道，“也许这一世，也会出现双帝并立的盛况！”

“双帝并立！”李含雪喃喃自语，“双帝并立！”

柳千城笑道：“李含雪，说实话，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大辛的影子，天资如妖，不动则已，动辄震惊人世。你可知道，天宫之中能够引出赤金封星榜的，第一个是落日天皇，第二个就是你！当初落日天皇引出赤金封星榜，也才获得四星册封而已，比起你还少一星。若是大辛当初拜入大宇天宫，应该也能和你一样，获得五星赤金星卫的册封。”

李含雪心中一颤，忙道：“前辈折煞晚辈了，晚辈岂敢与大辛相提并论。”

大辛虽有废帝污名，但他绝对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人族强者，能够成帝的人又岂会是个草包？

李含雪虽然自视甚高，但也还没有自负到可以与大帝相提并论的程度。

柳千城笑道：“李含雪，你不必自谦。你要知道，我这可不是在夸你，资质高是好事，但未必一直会是一件好事。大辛成帝在前，最后却被落日天皇所斩，变成一个悲剧。所以有时候先成道不如后成道，后成道不如不成道。”

“先成道不如后成道，后成道不如不成道？”李含雪顿时如雷震耳，脑海中一片轰鸣。

“你看看，先成道的大辛被落日天皇所杀，而落日天皇却被时间所杀，在时间仅仅存活了一千年而已，就直接消失在了星云大陆。而我们这些天君，却能够与世长存，活了几千万年依旧逍遥人间，岂不是比大帝还要快活？”说出这番话时，柳千城的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落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