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枪是从西面打的,孟安民的人面面相觑,似乎在互相询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不是我,可别看我!”
因为那一声高叫,众人认定了是枪走火,慌乱中也没来及思考枪声的远近,所以暂时放松了警惕。谁知松尾这老鬼子突然从雪地里坐了起来,喘着粗气,嘴里边骂:“八喀亚咯!”边挣扎着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掏腰里的手枪,然而,双手抖作一团,怎么也打不开枪套的盖子。
松尾右胸处的棉袄被打了个窟窿,外面却看不到血迹。田广瑞上前扶住松尾,谄媚地说道:“太君,你地好好地?”
松尾无力地瞥了他一眼,突然咳嗽起来,随着激烈的咳嗽,嘴里喷出鲜红的血水,众人这才知道,这老鬼子伤得不轻,便手忙脚乱地围了上来,抬着松尾就走。
孟安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直没有动,似乎是死了。他的队里有个主心骨,一边安排人抢救孟安民,一边迅速查了一遍每个人的枪,转身拉住田广瑞,急切地说道:“姓田的,这锅俺们不背,我们所有的枪都在这,枪口都没有火药味,没有人走火!”
田广瑞一听,顿时警觉起来,抽出盒子枪,示意所有人警戒,他独自一人窜到路对面柴垛里细细搜索起来,然而,纷纷扬扬的雪片早已盖住了形迹,除了他自己的脚印,哪里还能分辨出什么其他痕迹?
当晚,孟安民由于伤势过重,无声无息地死了。
松尾太郎受伤,宪兵队少佐岩下义隆内心窃喜过后,不禁也纳闷,在围着屋里的炉子走了几百圈之后,终于想明白了,肯定是田广瑞安排了个狙击手阴了孟安民,事后跑到柴垛去搜寻,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而松尾被跳弹击中,也是喝凉水塞牙缝,倒霉催的。
中国人历来就喜欢内斗,狗咬狗一嘴毛,他才懒得管。田广瑞是松尾的特务队,这一次,却间接帮他收拾了这个老东西,也算给自己出了口气,加上松尾的后台土桥一次摊了大事,能不能活命都不一定,正好趁这个机会拿回临城的控制权。
想到有这种美事从天而降,岩下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炉子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