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辛斜着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一来,他就走了?”
“噢!他给我换鞋的时候,说幸亏我来的早,不然今天就找不到他了,有人订了四十双棉鞋,他今天要送过去,至于是谁订的,他倒是没说。对了,老苏,昨天去抓到人了吗?”
“操他娘!去晚了,张允骥和他媳妇都跑了,所以松尾太君让我们查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庄永璞嘲笑地说:“走漏个屁的风声!你们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抓人,别人又不是看不到。”
苏克辛没搭他的茬,继续问道:“你看到丁鞋匠往哪里去了吗?”
“俺拿鞋就走了,没注意,不过你看我往南走,你们从南来,咱都没碰上,他肯定往北走或者往东走了,不然咱们肯定能碰上。”
苏克辛觉得有道理,跟另几个人说:“你仨一个往东,一个往北,一个穿过蟠龙河往南追追看,追不着也没事,过了晌午,都在这守株待兔,他一回来就抓起来。”
说完,他上来搂住庄永璞的肩:“老庄,这回我得好好抓条大鱼,好赶紧回济南,已经快半年没见我儿子了!”
“嗯!这个洪振海很厉害,听人家说,他长得有一丈高,爬火车根本不用跑,一偏腿就上去了,跟飞的一样,你可得小心点。”庄永璞含混地说着话,不觉间已经到了火车站,他接着对苏克辛说:“我得把妮子的棉鞋送到枣庄去,咱们回头再说吧!”
随着日军南方行动减缓,原来繁忙的临枣支线和枣台支线现在除了运煤,也就每天过几趟票车,枣庄的火车站也破落下来,再没有之前的人气。
庄永璞坐在他熟悉的床上抽着烟,对面坐着宋邦珍:“邦珍,临城马上就会有麻烦了,黄二喜叛变,他有可能把宋方亭,丁印堂供出来,他知道铁道队的基点,怕是连洪振海都会有危险,你和刘金山是仁兄弟,你尽量把临城的情况跟他说一下。
我现在被松尾的翻译苏克辛盯得很紧,在临城脱不了身,今早丁印堂也被盯上了,特务在他的鞋铺等着呢!今天下午他回来必然会被抓起来,但是我又不得不按兵不动,如果现在不让他回来,我就会暴露。
他倒是可靠,但是,能不能吃得住刑可不好说。他如把我供出来,我们以后就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得帮我个忙,这两双棉鞋到峄县大山子去送给一个叫张兰英的姑娘。”
宋邦珍接过棉鞋,眉头紧皱:“二哥,黄二喜真不是个东西,他还没来找我,他要是把‘八大金刚’供出来,我和老任都得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