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工的住处在主楼的北边,紧挨着兵营,兵营北边是仓库和发电机房和水塔。而高岗的办公室则是在主楼南面一幢独立的小洋楼。车站四角分别有炮楼拱卫,炮楼覆盖不到的地方拉上了铁丝网,防卫也是相当森严。
临城与枣庄相比非常小,只有横竖三道街,因离枣庄煤矿仅有十几里地,在日军占领早期,掠夺资源是他们的第一要务,加上抗日队伍并未形成体系,津浦铁路偶发的偷窃事件在日军看来,仅是癣疥之疾,不足为虑。
所以选择在煤矿资源丰富的枣庄经营交通枢纽,临城在这种背景下一直是一个附属的地位,除了有一个大队的鬼子驻扎在这里重兵保护津浦铁路,并未进行其他方面的建设。
庄永璞很快摸清了临城的情况,这天去东边采购车站必需品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几个特务在纠缠一个捡煤核的百姓。
那人浑身灰尘,缠头的毛巾已经变成了黑色,庄永璞看那人可怜,便靠上前去询问:“兄弟,你看他窝窝囊囊的,也不像有钱人,饶了他吧!”
特务队的人看他穿着铁路的制服,戴着大盖帽,也不敢造次:“这时福友天天在火车站跟转悠,有可能是‘飞虎队’的奸细,最近铁路附近多次被偷袭,高岗太君怀疑临城有奸细,所以我们要抓回去审问一下。”
“我认识他,他家就在临城,这么多年一直在临城捡煤核子,连个话都说不利索,干不了奸细的活吧,这回先放了吧,反正他也跑不了,如果真有问题,再抓也不晚。”
特务队的人看庄永璞坚持,也不愿得罪他,就踢了时福友一脚,怪叫一声:“你个熊窝囊废,怎么偏偏让你享艳福!”说罢,几个人跨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被称做时福友的苦力看汉奸走了,便上前感谢庄永璞帮他解围:“大哥,这几个龟孙整天在临城横行霸道,以后俺躲远点,多谢你帮忙,不然被抓到宪兵队去,不死也得扒层皮哎!
这帮龟孙都是原来临城的地痞,日本鬼子来了,临城倒成他们的天下了,早晚飞虎队的人来了,都把他们收拾了!”
说完话,他看到庄永璞一身笔挺的制服,顿时眼里露出恐惧的目光,慌忙哈下腰:“不是,不是,俺没那个意思,俺~俺~”
庄永璞知道他看到自己的制服感到说错了话,便放下手里的物品,上前拍拍他的肩:“没事,没事,不用害怕,咱都是中国人,我只是临时在车站上工作,不会乱说的。”
时福友这才松了口气,他见庄永璞彬彬有礼,不像个一般人,就想巴结一下,也好有个靠山,就说:“大哥,谢谢你今天帮忙解围,还不知道咋称呼,俺家离这不远,上俺家里吃饭吧!”
“我叫庄永璞,刚从枣庄调过来,你叫时福友是吧,以后出门小心点,别招惹这些人,我还有事,改天再说吧!”说罢拎起东西,转身就往回走,走到车站的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那时福友还傻愣愣地往他这里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永璞回到车站,将购买的物品交给后勤处,办理了交割,径直去了王振华的办公室,王振华看到他问道:“永璞,来临城习惯不?宋邦珍没调过来,你这是少了个左膀右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