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时指挥所,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指着平度县的县长徐宏飞就是一顿输出:“徐县长,你们县不是已经成立善后工作小组了吗,你们这安抚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还有家属来现场闹事,要是刚才赵书记被那块石头砸中,谁来负这个责任。”
徐宏飞是平度县县长,职务上就高我半级,按理来说,我还不够资格质问他,可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我这个秘书,连主子的安全都保障不了,那就是严重的失职。
徐宏飞自知理亏,也只能憋屈的解释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是鲁书记在负责善后工作。”
缓过神来的赵江河一听,当即对我提出了严厉的批评:“秦川,注意你的态度,你还不够资格用这种语气跟徐县长这样说话,自从出事之后,徐县长一直在现场跑前跑后的,他连热饭都没好好吃过一口,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谁的压力都大,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情绪化。”
见赵江河发话了,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向徐鸿飞道了歉,随即把市公安局局长孟志康叫到了帐篷外。
我给孟志康递了一根烟,他却摆了摆手,我这才想起他根本不抽烟,于是,我只能自己叼在嘴里点上,呼哧呼哧抽了两口后问道:“孟局,这次事故的调查是不是由滨州分局在开展?”
孟志康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是赵书记的意思,异地调查能显得真实客观一些,至少不会被当地因素所干扰。”
我想了想后说道:“孟局,麻烦你帮我个忙,派人暗中调查一下刚才那个带头的年轻人,查查他的背景,务必要暗中调查。”
孟志康刑警出身,本来就很敏感,一听我的话,立刻反问道:“秦川,你是怀疑有人在背后动手脚?”
我没有立刻回答,思索再三后才说道:“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是我自己太过敏感了。”
一听这话,孟志康瞬间抓住了主要矛盾,压低声音问道:“秦川,你口中所说的这件事指的是事故本身呢,还是那个年轻人故意煽动家属情绪这件事?”
面对孟志康的直接,我根本无从回答,但是我觉得这两件事是有联系的,正是因为我觉得事故本身有问题,才会有人在背后故意教唆年轻人来煽动家属的情绪,但这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作为支撑。
见我迟迟不回答,孟志康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秦川,我理解你的感受,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就安排人对刚才那名年轻人进行调查,一旦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谢谢孟局。”我一脸感激的说道。
回到帐篷内,赵江河脸色依旧阴沉,恍如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这是我一年来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的沉重,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似乎也荡然无存了。
赵江河初到汉源时,一心想要为这座城市贡献自己的一份力,才会想着把华旅集团拉到汉源来投资开发,结果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仅愧对自己的老同学,对那些死亡的家属更是愧疚万分。
现场的救援工作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一些善后工作,所以赵江河继续留在现场的意义不大,在我们众人的要求下,他才同意返回平度县城。
来到县政府安排好的酒店,我先让赵江河休息一会,自己则来到走廊上打电话。
这次事故由滨州分局全权负责调查,而我又对这次事故有所怀疑,所以我第一时间就给江夏拨打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江哥,现在怎么个情况?”
江夏回应道:“根据赵书记的指示,由律委、公安、应急管理等多个部门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并将此次事故命名为102特大事故……。”
见江夏始终说不到点子上,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江哥,我的意思是问你案子有没有进展或者突破什么的。”
江夏这才反应过来,轻叹一声道:“暂时还没有任何进展,那位叫董源的爆破工程师坚称自己的计算结果没有任何问题,说他们爆破小组完全是基于地质检测报告才计算出炸药的用量的。”
“而且董源还表示,由于这次的爆破是大规模作业,所以在爆破之前,他要求爆破小组的工作人员对周边的山体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勘探,他们小组的成员也坚称自己的工作没有任何失误。”
耐心的听完江夏的话,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我有些失望的说道:“可大面积的山体滑坡已是事实,就算他董源再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是啊!”
电话那头的江夏也跟着附和道:“这些他们都清楚,可董源依然坚称自己的爆破程序没有任何问题,计算得出的结论也完全正确,他还非说是炸药出了问题,这不明摆着是在推卸责任吗……。”
江夏的话还没说完,我心里却不由得咯噔一下,要是真如董源所言,他的计算结果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在爆破前期还做了大量的勘探工作,那么唯一能够动手脚的也只剩炸药了。
难道这次的102特大事故真有什么猫腻?
回到临时指挥所,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指着平度县的县长徐宏飞就是一顿输出:“徐县长,你们县不是已经成立善后工作小组了吗,你们这安抚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还有家属来现场闹事,要是刚才赵书记被那块石头砸中,谁来负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