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周慧芳的话,我如坠冰窟。
我父亲之所以大费周章去外省购买设备,本意就是想给当地的财政和医院减少经济压力,到头来吃力不讨好不说,还落得这么一个凄惨的下场,换做任何人都会意难平。
至于我父亲收受巨额回扣这事我是知道的,当时的办案人员确实在我们家里搜出了三十万的现金,但我父亲根本不知道这些钱到底是谁放在我们家的。
我清晰记得,当时我们还选择了报警,可是华阳警方这边却一直拖拖拉拉未能给出一个结论,现在回头去看,这其中必然有猫腻,并非是警方查不出来,而是有人故意压着。
父亲在投江那个晚上,冒雨来汉滨州找我喝酒,他当时殷切的看着我,说让我务必相信他的清白,他是绝对没有收受回扣。
六年时间过去了,父亲那茫然无助的眼神依旧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也正是这三十万来路不明的现金成为了压垮我父亲最后的稻草。
虽然我从周慧芳那里得知了案子的大概脉络,但要真正揭开这一切还是有极大的难度。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对案子的深入调查,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这里毕竟涉及了很多调查的专业能力,好在这一年来我也建立了一定的关系网,或许是该派上用场的时候。
以我自己的判断,目前留给我最大的难点就是我父亲案子里面涉及的那几个高层大人物,除了汉源市市长杨仪和恒安市市长陆一鸣之外,还有黔西省常务副省长。
就算赵江河愿意倾其所有对我提供帮助,几乎也很难与这几个人同时博弈,何况所有的调查必须在暗中进行,这就增加调查的难度。
因为一旦打草惊蛇,这几个大人物就有可能反扑,以我现在的力量,对他们抗衡,无疑是蚍蜉撼树,弄不好就会被推入万丈深渊,至此永无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