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之后,我几乎没有踏进过家门,这并不是我不恋家,而是我始终觉得有人才有家,失去了人,这里只是一间水泥堆砌的房子而已,从我父亲跳入浊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了家,这里曾经有过多少温馨,如今留给我的只是无尽的伤心。
今天之所以回来,我只是单纯的想找个有安全感的地方疗伤,赵江河被审查,让我彻底陷入了慌乱,也再次让我感受到了官场那种虚伪和冷漠,在我抱着箱子搬离秘书专属办公室的那一刻,市委办那些原本对我相敬如宾的同事,瞬间暴露出了他们虚伪的嘴脸,讥讽、肆意诋毁,让我无处躲藏。
原来我的世界是靠‘秘书’这个身份苦苦支撑着,抛去了身份,我什么也不是。
来到父亲生前住过的房间,我随意擦拭了一下床垫,便和衣躺下,蜷缩在床沿,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忆那些过往,不知过了多久,在疲累的驱使下,我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我遗忘了世界,同样也被世界遗忘。
等我醒来时,外面已经华灯初上,我下楼来到小区门口,胡乱找了点吃的,然后再次回到那个冰冷的家中,继续蜷缩在床上,迎接深夜,期待黎明。
连着两天,我都重复着同样的颓废,手机不曾有片刻的响起,赵江河那边也没有丝毫的消息,仿佛彻底失联一般,我知道我已经被彻底遗忘。
正当我心灰意冷时,在第三天,也就是周六的清晨,我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急促敲门声给吵醒,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了,这个房子五年来都不曾有人住过,谁会来敲这个门呢。
然而,敲门声再一次响起,我这才肯定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门,于是,我赶紧下床,起身来到外面,当我打开门的刹那,我愣住了。
只见沈妃站在门口,浑身被雨水湿透,看到我之后,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欣慰,随即,又被一丝怒意给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