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也不再藏着掖着,继续说道:“第二点呢,就是对待工作的态度实在太过严苛,不仅对自己这样要求,对待下属也是用同样的标准来衡量,人与人之间,无论是认知能力,还是各方面的判断力都是有差异的,而你却一味用同一个严厉标准去要求其他人,这就会让其他同志对你有一个偏见的主观印象,那就是独断专行。”
一口气讲完我的观点之后,我便小心翼翼的看着冯伟杰,深怕他突然拍案而起,毕竟我对冯伟杰这个人是真不了解,以前对他充满敌意,现在稍稍有所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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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没想到的是,冯伟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长叹一声道:“秦川,三十三岁之前,我一直手持教鞭站在三尺讲台上教书,那时的我也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积极乐观,意气风发。”
说到这里,冯伟杰突然话锋一转道:“然而,在我三十三岁那年,应召进入了市委办,这一干就是整整十七年,秦川,如今你也是委办的人,委办的工作压力想必你也清楚,每天高强度的工作早已把我身上的棱角磨平,别说什么情趣了,我现在对最基本的感情交流都是麻木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你说我还有那心思去培养所谓的什么情趣吗。”
说完,冯伟杰猛吸了一口烟,随即他又自嘲式的苦笑了一下说道:“至于你说的第二点,我也不妨跟你好好掰扯掰扯,咱们市委办可是汉源决策机构的中枢,毫不夸张的说,可能一个无心的错误,就会传递出错误的信号,从而导致下辖四县三区和六十多个部门的领导曲解了决策意图,这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不容许任何人犯错,也包括我自己,咱们市委办二十一个处科室,近两百多号人,要如何做到统一呢,我只能用严苛到极致的标准来要求每个同志,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在委办的十七年,从处长到主任,我几乎每一天都如履薄冰一般,不断的告诫自己,绝不能犯错误。”
说到这里,冯伟杰明显有些动容,只见他将手中的烟蒂碾灭,然后苍白一笑。
冯伟杰这番话虽然有危言耸听的水分,却很大程度上是真实的写照,市委办就是这样的存在,高强度的工作,高压力的状态,而冯伟杰作为市委办的第一责任人,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见冯伟杰一脸无奈,我也不由得有些动容,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如此不一样的冯秃子,原来在他冰冷的面容后面,还有这么多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