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自己戴上。”
……
于是,当抵达帝国主城下船时,大家的精神状态完完全全掉了个儿。
许时看上去意气风发多了,其他人也基本适应了晕船的感觉。
只有沈沁,一言不发的跟在许时身后,死死抓着胳膊,身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红晕。
天晓得她这两天遭遇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对自己被如何改造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她总算发现了,现在的她其实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
只要许时愿意,哪怕只是用手指头轻轻扫一下,敏感度Max的她就会直接失去意识,陷入大脑空白的极乐。
更可怕的是极乐之后的事情,许时会让她强制清醒过来,更直观的感受到记忆一点点流失,却无能为力无可挽回的无力感。
原本她还庆幸呢,在银松岛这段时间许时没怎么关注她,生活谈不上美好,但也还算正常。
结果仅仅在船上这两天,就全被补了回来……
“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小沁?”
许时对自己的短期调教非常满意,回过头笑吟吟的问道。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不需要沈沁侍寝,因为那太简单了,哪有这样一点点消磨精神意志来的有趣?
“我,我知道了,哥哥,我以后不敢了……”
沈沁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只感觉委屈的想哭。
明明在印象里,哥哥不是这样的,哥哥从小到大都对自己很温柔的……
不对!
好几分钟后她才回过神来,这不是她的哥哥!哥哥早就死了!
这本来是刻在骨子里的惨痛记忆才对,但现在她却需要好久才能想起来,甚至被许时一句“小沁”就带到了沟里,迷蒙之下真的会下意识把他当成那个人。
她真的怕了。
许时笑得开心,早就说过了,他未必需要得到沈沁的心,得到她的身体就好。
因为在他的操作下,只要得到了对方的身体,就能一并得到对方的心。
“师傅师傅。”
潘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这几天躲在船舱里干了什么。
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师傅带的是这个侍卫而不是那个星川姐姐,明显那位更厉害一点?洛宇哥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但她快要憋死了是真的。
“您给我的问题,我还是想不出答案……”
乖徒弟可怜兮兮的求帮助。
“说说你的想法?”
许时收起了玩心,不管沈沁了,认真的看着她道。
“我……”
潘玲支支吾吾,“我一开始想的是,有没有办法能让火车停下来,这样就谁都不会死了……可您说没有这种情况,那我就在想,只死一个人是不是比死五个人要更好一些?”
“这是你的答案吗?”
许时点了点头,“其实也不算错?”
“是,是这样的么……”
乖徒弟眨了眨眼,小小反驳了一下,“但那样还是会有人死的对吧?更不要说这是我亲手造成的……我总觉得也不好,就感觉这也不是正确答案。”
“那你觉得什么都不做,让另外五个人去死是不是正确答案?”
许时饶有兴趣的反问。
“好,好像也不是?”
“你错了,这两个其实都是正确答案,又或者说,这俩都不是正确答案。”
许时笑道,事实还真是这样,区别只在于哲学思想,或者说功利主义和康德主义之间的辩论罢了,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一种道德上的辩论,不是非黑即白的问题。
“那,那正确答案应该是什么?”
但乖徒弟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忙不迭追问道,“还有,是师傅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
许时神神秘秘的让她附耳过来,将那天对夏可安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给她。
“……哎?”
小玲姑娘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一时间傻了眼,“为,为什么师傅会这么想?”
“这就接受不了了?”
许时摸了摸她的头,“我还有更过分的选项呢,比如说想办法把路卡死,让开火车的人和绑在轨道上的人一起上天。”
“这,这不对吧?”
潘玲目瞪口呆。
“那是因为你还没明白,我为什么让你去想这个问题。”
许时很轻松的一摊手,“傻徒弟你记住了,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永远不是你应该怎么做,而是你想怎么做。”
这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一课,也很符合许时自己的人性。
从心所欲,管他洪水滔天。
反正傻徒弟目前还卡在圈子里出不来——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你察觉到谁谁谁家夫妻不和,一方给一方戴了帽子该怎么办?
如果你说出来,没准就会破坏一个家庭,相当于创死轨道A上那五个人。
如果不说出来,那就是她自己难受,相当于把自己绑在了轨道上。
但实际上这事情和她有关系吗?答案是没有,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压根不去拨弄那根操纵杆,静观其变就好。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这才是她的症结所在,如果明白不了这个,她早晚会被自己的能力反噬而死——现在她接触的尚且只是银松岛的小圈子,如果踏入更广阔的天地,能感受到的人心只会更复杂。
“所以你要尽量做到,不被无谓的事情影响心态。”
许时语重心长,“很多时候不要考虑太多,你觉得怎么做好,怎么做能让自己更舒服,去做就是了,明白吗?”
路是她自己选的,如果她乐意做个圣母,许时没有意见,如果她愿意变成自己这样,那他这个做师傅的更高兴,当师傅的嘛,自然希望乖徒弟变成自己的形状。
“哦……”
潘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之前那个问题,那她还是不能完全搞明白。
但是师傅说的那句“重要的是你想怎么做”,却让她有了几分豁然开朗的感觉。
“当然了,这基于一个前提。”
许时补充了一句,“前提是你要有能掌控全局的能力,想做的事情一旦引发了什么后果,你也要有能处理的办法。”
这话不假,拿他在夜罪之城的所作所为来说吧,他大可以挑拨这个蛊惑那个,但那更多是一种棋手在下棋的感觉,从来都不用担心棋子会跳起来咬他一口。
事实是如果哪个棋子真要这么做,他就会直接一锤砸扁,沈沁小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明白了。”
乖徒弟觉得有理,很认真答应道,“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像师傅说的那样呢?”
“这就是接下来的课程了。”
许时把她的头发揉成鸡窝,才当我徒弟几天呢,就想全学过来啊?
“许恩人,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
就在这时,小梅姑娘去而复返,“教廷和王室都接受了您的会面请求,您看先去哪个?”
“不能一起见吗?”
“估计不行?”
小梅扯了扯嘴角,她还是知道的,这两边现在有点貌合神离的意思,凑在一起恐怕谁都不愿意。
甚至先去见哪方都是很有说法的,按道理说应该先去教廷?他们的整体实力更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