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景春熙就喜欢吃馄饨,听四表哥从伙伴那听来的接嘴描述,觉得云吞跟馄饨肯定是差不多一样的食物,只是南北差异叫法不同而已。
村子里的人告诉四郎说:“县城的云吞面最好吃。”但他们的说法,那云吞面是鲜得可以连舌头一起吞下去的,说那汤是面的灵魂,成功勾起了他们的食欲。
景春熙也想尝一尝,所以刚才车子拐进宅子前面那条街的时候,她就默默记住了这间铺子。
与其说是铺子不如说它是个摊子,因为门面实在太小,砌了三个灶眼的灶台就没有了位置,客人吃面是在铺子前面的走廊和屋檐下,门口的竹竿上顶着一块黑布绣金字的旗子,上面就是三个写得并不工整的字“云吞面。”
出门在外肯定是要将就孩子,再说庄氏也没吃过云吞面。刚才扛那么多米面,她肚子早就空了,大郎一路出来也一直喊饿。
云吞铺子跟集市口还隔着一条街,这个时辰摊子上的人也不少,居然需要排队的,一个不太宽的长方形桌子就横摆在铺子前面,离灶台也就一臂宽的距离,桌子三面摆三条长凳,长凳都坐满了人。
还有的人占不到位置,直接抢张小凳子,把面碗放在凳子上,拿双筷子低头就吃,吃一碗面从头到尾一直蹲着,也不知道脚会不会麻。
不管是赶车的还是穿着绸缎长大褂的人,为了占个位置见缝插针,根本都不讲什么礼仪颜面,倒是形成了一道京城里根本见不到的独特风景。
看到这样的场景,景春熙一旦不觉得尴尬,反而感觉很有食欲,如果不是味道特别好,哪里会那么多人抢?她觉得村子里的人说好吃的肯定是这一家。
既然决定要吃,庄氏就展开了她的那十八般武艺,她不是那等不知道转换的人,特别是流放这一路来,蹲着、站着、坐着,野地里都吃习惯了,看见一个位置空出来,就抢先把景春熙压了进去,气得旁边一个抢不到的八字胡直瞪眼,庄氏也不理他。
“坐好了就不要起来,待会大舅母给你端云吞面。”一坐下去如果再起来这个位置准没了,景春熙老老实实地坐着,静等大舅母服侍。
再往前面看,正在煮云吞的灶台那大郎已经交了铜板,让掌柜的给煮三碗云吞面,在别人盯位置的时候,他早就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