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边才泛起一丝朦胧的微光,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四周静谧得仿佛还沉浸在昨夜的睡梦中。可这难得的安宁,却被一阵杂乱且急促的脚步声无情打破。
黎明前的黑暗浓稠如墨,将整座山林紧紧包裹,静谧得有些压抑。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穿透夜色,钻进他的耳朵。起初,那声音像极了被风吹动的树叶摩挲声,稍不留意就会被忽略。可穆承远常年在外闯荡,练就了一身机警的本领,对危险的感知异常敏锐,这细微动静瞬间让他警醒。
他身体紧绷,一个鲤鱼打挺从简易的床铺上坐起,眼睛在黑暗中迅速适应,散发出警惕的光芒。来不及多想,他迅速俯身靠近苏语,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同时压低声音,急切又小声地唤着:“苏语,快醒醒!”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几乎是在出声的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在身旁摸索,精准地握住了一根昨夜准备好的用来防身的木棍,五指紧紧攥住,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扇破旧的木门,像是能穿透它,提前洞悉门外的危险。
苏语还沉浸在睡梦中,被穆承远唤醒后,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刚要张嘴询问发生了什么,穆承远的大手就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他微微抬起头,用眼神示意苏语看向木门,眼神中满是警告与示意。
苏语这才如梦初醒,竖起耳朵,也听到了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刹那间,困意全无,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她的瞳孔微微放大,眼神中满是慌乱。但很快,求生的本能让她镇定下来,她伸手在身旁摸索,同样抓来一根木棍,紧紧握住,手心里全是冷汗,木棍被攥得微微颤抖,却也攥紧了她的希望。
就在两人屏气敛息、神经紧绷到极点时,那脚步声在小屋外戛然而止,死寂一般的沉默瞬间笼罩四周,仿佛连空气都被抽干,让人喘不过气。穆承远能清楚地感受到身旁苏语急促的心跳,那一下下跳动如同重锤,敲在他同样紧绷的神经上。他微微侧头,用极低的声音在苏语耳畔叮嘱:“别怕,我在。”苏语轻轻点头,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可她紧握木棍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突然,“嘎吱”一声,那扇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一阵刺骨的冷风灌了进来,吹得屋内本就昏暗的烛柴火剧烈摇曳。借着这闪烁不定的微光,穆承远看到门口站着几个黑影,身形高大且轮廓模糊,看不清面容,只能瞧见他们手中明晃晃的棍子在微光下闪烁着寒光。为首的黑影往前迈了一步,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躲得够深啊,以为藏在这破屋里就能逃过一劫?”
穆承远见状,不假思索地横跨一步,将苏语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脊背挺得笔直,好似一座巍峨的山峰,将所有危险都隔绝在外。他手中的木棍稳稳一横,动作沉稳有力,彰显着他的决心与无畏。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领头的歹徒,眼中的寒意仿佛能将空气冻结,冷冷地发问:“你们到底是谁?”声音低沉而坚定,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不容小觑的威慑力。
那领头的歹徒看到穆承远,先是微微一怔,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凶狠的神色。他上下打量着穆承远,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像是在嘲笑穆承远的不自量力。随后,他抬手随意地指了指躲在穆承远身后的苏语,粗声粗气地说道:“你又是谁?我们的目标是她,和你可没什么关系。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搭进去,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说罢,他还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似乎在提醒穆承远他的话绝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