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
李海生叫出阿珍的名字,刚想跟她诉苦,阿珍就打开手拎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
那是一瓶补钙的营养药。
岳父生前每天睡前都要喝一颗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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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生正是钻了这个空子,偷偷将钙片换成了慢性毒药,才让那老不死的提前归西。
所以看到郑玉珍从包里掏出那熟悉的钙片药瓶子,李海生便慌了神。
“这药...”
李海生下意识说:“不是早就被我丢了吗?”
闻言,郑玉珍神色剧变,“李海生!”
“你真的换了我爸爸钙片?”
郑玉珍落下痛恨的泪水来,她扑到李海生身上,扣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郑玉珍声嘶力竭地哭喊道:“那个人说我爸爸是被你毒死的,我不仅不相信,还百般找借口维护你!”
“李海生,你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如果不是我爸爸提携你,你能成为郑家女婿?”
“我爸爸对你恩重如山,你竟然给他用毒!”
“竟是我有眼无珠,错将恶魔当挚爱。”
闻言,李海生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郑玉珍刚才是在诈唬他!
“李海生!”
“你给我去死!”郑玉珍忽然拧开药瓶,一手捏着李海生的下巴逼他张嘴。
郑玉珍将提前准备好的农药灌进了李海生的体内。
李海生想要反抗,可他实在是伤得太重,身体虚弱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郑玉珍捏紧李海生的嘴唇,看着李海生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弱,直到最后闭上眼睛,失去呼吸。
“混账!”
“死了好,死了好啊!”
君霖的确不杀人。
但他会借刀杀人啊。
他站在病房门外,看着李海生被郑玉珍谋害,对德林说:“李海生死有余辜,但郑玉珍是为父报仇。”
“请个厉害些的律师,尽量帮郑玉珍争取一个激情杀人的罪名。”
激情杀人的量刑会更轻一些。
“好的。”
将德林留在海城收尾,君霖开着超跑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行驶着,最后他将车停在了一个灯塔前。
君霖站在灯塔下,眺望一望无际的大海,忽然很想萧剑虹。
萧剑虹...
君霖突然觉得好累。
那是一种连灵魂都累得无法动弹的感觉。
君霖突然觉得活着好累。
真的好累...
“诶!小伙子!”
手腕突然被一股蛮力抓住,朝后一拽。
君霖趔趄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发现自己大腿裤子湿透了。
而他,竟然站在退潮的沙滩深处。
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蠢事后,君霖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将他从海水中拽出来的是负责灯塔卫生的环卫工大爷。
大爷六十多岁的样子,穿一件反光背心,皮肤是海城本土居民特有的黝黑色。
大爷那双鹰眼却非常锐利。
他见君霖魂不守舍的,就问他:“年纪轻轻,怎么想不开?”
君霖没吭声。
大爷盯着君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注意到那只婚戒被盘得发亮,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大爷,试探地问道:“你失去了心爱的人?”
君霖这才抬头看向大爷。
他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却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
“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大爷在君霖身边蹲下,他指着身前的汪洋大海,说:“我的爱人,就沉睡在这片大海里,已经睡了三十五年了。”
君霖有些发怔,显然没想到大爷还有这样一段过去。
大爷说:“他叫季燃。”
君霖错愕不已,“您...”
“别误会。”大爷说:“他不是自杀,也不是被逼身亡,他是为了救一个小朋友才离开了我。”
“后来啊,我也跟你一样,无时无刻不想殉情。”
“直到...”
大爷自嘲一笑,他说:“直到有天早上,我看到一个刚生产的女人抱着孩子来这里自杀。我很快就把那个妈妈救了起来,但小婴儿被海水冲散了,我在里面找一遍又一遍...”
“当我以为快要放弃时,一个巨浪打来,那婴儿竟然又出现了。”
“我把那孩子从海水里带出来,给她做心肺复苏,用了五六分钟时间,最后从死神的手里抢回了那个孩子。”
“那天,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我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得活着,好好活着,帮更多迷失在大海里的人找到回家的路。”
说完,大爷指了指灯塔后方的那个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