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治见长辈拗不过来,非要认为白明简和白家是串通好的。他情急之下跪下了。“大伯,父亲,事情都好商量,恶语伤人却是六月之寒,话一旦出口,情分可就回不来了!”
这架势让朱平修吓了一跳。“好好的,都是怎么了?”他不过是昨日去找穗儿说了几句亲热的话,她哭个不停,不小心扯到了衣裳,这能是多大的罪过,怎么全家人都这般紧张。
阿措吓唬他说这就是调戏,等着挨板子下天牢吧。他根本不信,可这时全然慌了。
白明简一步步挪到阿措的身边,仿佛完全无视朱家人的怨气。
阿措抬头看他,他站在太阳的光圈下,阳光晃的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穗儿赶紧给小凤儿使眼色。
小凤咽了口吐沫,在这个时候适合再说一遍吗?但她终究是不敢忤逆穗儿,只好结结巴巴地又在说阿措的丑事。
朱平治恪守君子之道,从不插手妇人内务,对仆从从不呵斥。他还跪在那儿呢,着急直骂人。“这里有你们这些蠢人什么事,先都出去!”
他管得了仆人,却管不了朱平修。朱平修受不得了,气冲冲地将小凤踹到在地。“一派胡言!”
他梗着脖子对朱成义、崔氏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孩儿总共就寻了一个穗儿,你们也知孩儿对她有心思,我想让她跟我,别跟这个穷小子。她说老祖宗的遗命不可违,但心里有我。她话说的不清不楚,孩儿很是着急,便追她问个明白,却没想到会碰见人。就这么点儿事儿,哪里违法了?”
原来当天穗儿主动撞见朱平修,她心思极深,虽说认了白明简当主子,又怕往后有变故,想拉拢朱平修做自己的靠山。她情意款款说了好些话,朱平修被她迷的一愣一愣的,什么都答应了下来。
这事本来神不知鬼不觉,却被阿措给撞破了,穗儿动了杀心。
朱平修满心的委屈,昨日穗儿派小凤儿去找他,要他说阿措勾引他,把撞见的事掩饰过去,而阿措也拿这事儿威胁他。
他抹了把眼泪。“你们就不想想,这种乡下丫头我看一眼都难受,怎么还等着她靠过来了呢。”之后恶狠狠地瞪了穗儿一眼。
她竟然拿个穷酸丫头侮辱自己的品味!
少年容易情热,也容易情冷。穗儿万万不会想到公子哥的深情会这么短暂,朱平修一瞬间就不再喜欢她了,甚至还记恨上了。
阿措听了却是不痛不痒,反而心里称许朱平修还不算笨到家。 笔趣阁
他这么一插嘴,朱平治无奈了。“没有说你,不是这个事情。”
朱家齐上阵,对着白家主仆埋汰嘲讽。事情赶巧都凑在一块了,本都可以解释明白的,然而他望着白明简,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什么是亲,什么是理。他心中长出来个念头,他冒雪千里出行,把人寻回来,到家就生了一场大病,然而祖母临终时什么话都没有对他说,他心里也有埋怨。或许没有找见,对朱家才是最好的。
这个念头刚过他的脑海,他就吓得掐灭了。
朱成礼被朱平修这么一闹,卡在喉咙里的那口怒气和缓了不少。朱平治跪在那儿,眼睛充满了求恳的神色,他望着白明简,白明简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神态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小妹。
众人又气又骂,显得白明简安静极了。
朱成礼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早被他们吓得没有主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