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顺心焦急地候在殿外,来回踱步,从阿哥所那边回来的琉璃,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一个咯噔。
忙询问她怎么回事,顺心没有隐瞒,将主子去皇后宫里请安,被高妃问责骂羞辱,陷入昏厥的事情小声说了一遍。
琉璃气得眼睛都红了,刚想要骂一句,顺心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内殿。
琉璃一愣。
随即就看见内殿中一抹明黄色的衣角,顿时了然,原来皇上在里头呢,她就说嘛,顺心姐姐怎么站在外头。
“那娘娘醒了没有?”
顺心摇了摇头:“还没有。”
太医说是大概半个时辰就能醒,娘娘吃完药也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只是皇上不出声,她们也不敢进去。
殿内,躺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的陈婉茵悠悠转醒,睁眼便看见拉着她手的皇上,微微一怔:“皇上?”
“婉儿,你终于醒了?可还难受?”皇上见她醒来,听到她有些软软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地。
陈婉茵轻轻摇了摇头,笑了笑:“皇上,臣妾没事,不难受。”
“臣妾这是怎么了?”
“你晕厥过去了,婉儿,这次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朕已经处罚了高氏,贬她为妃。”皇上怕她心里有气,再晕过去。
“咳咳咳……”听到这话,陈婉茵猛地咳嗽起来,皇上赶忙过去,将她半抱起来,一手拍着她的后背。
半晌陈婉茵才缓了过来。
依偎在他怀里:“皇上,臣妾不委屈,本来也是臣妾的不是,皇上来永寿宫,臣妾也舍不得让您去其他姐姐那里。”
“只是高姐姐她,骂得太难听,臣妾家世低微,也是事实,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只是她那话若是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皇上,皇上明明殚精竭虑。”
“是个爱民如子的明君,可她那话却将皇上归为被色所迷的昏君,臣妾听着着实难受,若是因为臣妾,让皇上名誉受损,臣妾纵然是万死也难赎己罪。”
说着陈婉茵忍不住,哭得梨花带雨,皇上本就因着她把所有责任都揽在她自己身上而心疼不已,这会儿再听她说什么死不死的晦气话,心里越发疼惜她。
“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皇上低声呵斥一句,随即声音又柔和下来:“朕想去哪个宫留宿,还轮不到她们指手画脚。”
说完眼神冷了下来:“朕对她们还是太仁慈了,才纵得她们目无君上,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口。”
“若非看在高斌与景璇的面上,就凭高氏那些胡言乱语,朕都可以将她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她不是嫌弃婉儿是汉人吗?不是仗着家世和贵妃位肆意为难婉儿吗?那他就把婉儿抬到贵妃位上,将高氏变为妃位,看她还如何蹦跶得起来。
呵,高氏抬旗才半年,就已经得意忘形,忘记自己真正的出身了,她当初何尝不是汉人的包衣奴才。
一朝飞黄腾达,反倒是瞧不起汉人了,连皇阿玛都是崇尚满汉一家,她高氏倒是口出狂言,贬低汉人。
若她此话传到朝堂上,高斌都得被张廷玉那帮汉臣口诛笔伐。
“婉儿,朕升了你的位份,你以后就是珍懿贵妃,朕看以后谁还敢再欺辱你?”皇上擦了擦她的眼泪,沉声说。
“什么?”陈婉茵目瞪口呆,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皇上看得好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
陈婉茵反应过来后脸色一红,随即凑过去主动亲了亲他,语气哽咽道:“臣妾多谢皇上。”顿了顿,陈婉茵抬头看向皇上,眼里满是担忧。
“只是皇上,臣妾家世不高,贸然晋升贵妃,会不会让皇上为难?”
“其实臣妾所求不多,只要能陪在皇上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贵妃之位臣妾从未想过,也不想皇上为了臣妾为难。”
“你呀,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位置,你倒是看得开。”皇上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故意打趣她,陈婉茵笑了笑:“臣妾本就胸无大志嘛,只想陪着皇上,照顾好三个孩子,如今的妃位,臣妾心满意足。”
“好了,这些事情婉儿不用担心,朕自会解决,等你的身子好些,内务府那边会准备你册封贵妃的吉服。”
说着笑了笑:“等婉儿成了贵妃,这后宫里不会再有人轻视你,欺辱你。”
若还有不长眼的,他不介意让她们一贬到底。
“那,臣妾听皇上的。”
“这就对了。”皇上轻笑一声。
两人又亲亲密密地说了好一会儿话后,皇上就去了御书房批奏折,处理政事,陈婉茵则修养身体。
皇上已经去让人去了皇后宫里,给陈婉茵免了一个月的请安。
陈婉茵得知后,勾唇一笑,不用去看她们阴阳怪气,她乐得自在。
这次的事情完美解决,既震慑了那些想要打她主意,算计她,将她拉下妃位的满洲嫔妃,又意外得了一个贵妃之位,还得了皇上的怜惜和更多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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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高妃这个前车之鉴,以后皇上来她宫里就算是次数多些,她们顶多就是暗地里说几句酸言酸语。
却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挤兑到她跟前来,可给陈婉茵省了不少的麻烦。
此事过后,陈婉茵一直窝在永寿宫修养,除了偶尔去御花园走走外,几乎足不出户,日子过得也很快。
颁金节前一个月,陈婉茵的贵妃册封礼结束,她正式成为珍懿贵妃,永寿宫众人满脸喜色,陈婉茵让顺心给了他们赏了半年的月例银子,还有一些布料。
除了永寿宫上下,前朝的汉臣也是与有荣焉,与此同时,已经有不少大臣打上了永琋他们三个的主意。
他们想着三位阿哥已经七岁,还有六七年就要选秀完婚,他们可以送家族女子选秀,若是被选上,有一个亲王福晋,他们家族可以发展得更好。
紫禁城中的陈府,自打陈婉茵封了贵妃后,访客络绎不绝,时间长了,陈章夫妇就有些吃不消,索性闭门谢客。
就连隔壁陈岳家,陈婉茵的弟弟府邸,也是热闹非凡。
陈岳的妻子是朝中汉臣贺文的嫡长女,贺文是张廷玉的弟子,他亲自教导的贺淼淼是个很有主见,且手段不俗的女子。
知道如今陈家似烈火烹油,就建议陈岳外放几年,做出一些实实在在的政绩,若有机会再回京城。
陈岳听从妻子的提议,不过几日就向皇上上书,皇上思虑良久,最后同意了,这事皇上也问过陈婉茵的意见。
陈婉茵没有干涉,直说朝堂的事情她不懂,也不想插手,陈岳自己已经成家立业,该做什么他自己做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