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年多时间,他也会偶尔想到两人以前在一起时的甜蜜时光,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了,终究是自己对不起她。
如今更不想去打扰她。
想着,李莲花苦涩一笑,道:“老和尚,你莫要说笑了,四顾门已经解散,李相夷也早已死在东海,这世间还哪来的四顾门呢?”
李莲花没说的是,即便是四顾门如今还在,他都不想再回去,回去干什么呢?让他们指着鼻子骂他自负自傲?是他一意孤行害死那么多兄弟?还是日日看着背叛自己的好友?亦或是面对早就放弃自己的爱人?
“至于阿娩,她跟我在一起时,压力和痛苦多过于快乐,如今就算我出现,也改变不了什么,既然李相夷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李莲花而已,相见不如不见。”
说着李莲花将一个装有精巧荷包和一串佛珠的梨木盒子递给无了大师,说道:“老和尚,这次还得麻烦你一次,将这个盒子交给乔姑娘,就说是有人从东海岸边的尸首上捡到的,恰好被你看见就带了回来。”
“若乔姑娘问起李相夷的尸身,就告诉她,那捡到荷包和手串的人说是被海水给卷走了,其他的不用多说。”
无了大师无奈摇了摇头,他从六年多前就领教过李施主的倔强,那真是一旦决定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也不再劝解。
无了大师将东西接了过来,长叹口气道:“罢了,老衲是劝不动你呐!”
他最担心的就是李施主身上的碧茶之毒,如今既然毒已经解了,那余下的一切就顺其自然吧,世间缘分,最是强求不得的。
不过,李施主的碧茶之毒虽然已经解了,但当初给他下毒之人,也是过了这么些年,他才知道了端倪,想来李施主是不知道。
想到这儿,无了大师犹豫片刻后,问道:“你可知,你身上的碧茶之毒是何人所为?”
李莲花抬头看了一眼无了大师,神色平静,随即点了点头:“有所猜测,但并无实证。”
无了大师叹口气:“老衲听说,自从李施主消失东海以后,云彼丘不眠不休的去东海苦寻数月未果,被闻讯赶来的石施主一剑穿胸,险些命丧东海。”
“后来还是纪施主和白施主相劝,这才救回云彼丘一条命,云彼丘伤愈之后,将自己闭关在百川院,五六年来从未踏出过院门一步。”
“想来也是因为对你心有愧疚,这才一直难以原谅自己,好在纪施主他们已然查明,当初云彼丘是受人蛊惑,并非真心害你。”
李莲花笑了笑,没有接话。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不管云彼所初心为何,他做出了背叛好友,背叛兄弟的事实无可更改,也害得他受了四年的锥心之疼。
若不是遇见白灵,他的生命现在也就只有短短三年半时间,让他原谅云彼丘?那谁来为他受过这么多年的苦,谁能为四顾门那些死去的兄弟讨回一个公道呢?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将对方视作陌生人,不恨也不惦记,要原谅,他暂时还做不到。
无了大师的意思他也明白,无非就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
可他也想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但无了大师历来心软,说出这番话也是情有可原,而且无了大师待他至真至纯,李莲花也不忍心说些话戳他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