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琉璃作思考状,笃定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风间琉璃你要是敢骂我你就完了’,对吧?”
“……”路明非满怀恶意地盯着她:“你还说自己不会读心术?”
“是你说人话的可能性太小……”风间琉璃无力道。
“我当然是跟人说人话,不然呢?”路明非摊了摊手。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风间琉璃的回应。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在责怪你什么,只是想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即使未来的事仍旧无法预料,因你而修正的过去也并不会更改,你大可以对此沾沾自喜,不会有人觉得你任性妄为……”
路明非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谈话的兴趣。
他转过头继续向前走,不耐烦地朝后摆了摆手:“废那么多话干什么,跟你吗有病一样,我是你亲跌啊这么喜欢给我尽孝,这么孝顺怎么不见你给我磕一个……”
风间琉璃早已习惯了,她没有生气,而是提醒道:“别忘了今天不能说脏话。”
“说脏话,怎么可能?我TM很文明的好不好!”路明非不肯承认,他晦气地扯开话题:“真是越想越气,算了,先去开心一下。”
从电梯下到底层,半路上也遭遇过死侍,但有风间琉璃在,它们的五感都被言灵屏蔽,连身边走过活物都发现不了。
当他走到目的地时,早已等在那里的一团黑影渐渐散去,露出了其中那人的真容。
冷艳而妖媚的脸庞美得令人惊心动魄,一颦一笑都能引出人内心深处的欲念,细叶般的柳眉下是绯红的剑锋般的眼影,妩媚的眸子似乎隐隐含着一缕清冽淡酒的气息,惹人心醉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双手环抱在胸前,让本就高耸的酥胸更是在纤细腰肢的衬托下完美诠释了细枝结硕果这个词,除了酒德麻衣还能是谁呢。
不过,此时的她却带着些许忐忑不安的情绪。
戴着怪异面具的男人一言不发地向她走来。
他冷冷扫视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那个以铁制面具遮掩着面目的“人”,随后又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酒德麻衣知道,他处于这种状态下时,对待所有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不能说是不近人情,但总有一层冷漠的厚障壁一样的东西挡在他们之间。
她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但唯独不觉得他会被那些吸引。
“辛苦你了。”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麻衣……”这两个字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只要您下令,麻衣什么都会为您做的。”酒德麻衣将手放在了自己胸口,恭敬地回答道。
“呵呵……”他讽刺似的笑了一声,不再多说,转而问道:“除了跟王将有关系,还能搞清楚地上这东西的其它身份吗?”
酒德麻衣摇了摇头:“很难,他的面具是完整地焊接在脸上的,指纹也被全部磨掉了。”
路明非饶有兴致地俯下身,用手抓住了铁制面具的边缘,像撕开贴纸一样慢慢揭下它。
皮肉撕裂的轻微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地界内,酒德麻衣甩出两柄短刀将疼醒的铁面人钉死在地上。
风间琉璃瞳中金光闪过,封死了他的五感。
漆黑的铁面整个被取下时,失去了眼皮的眼珠在眼眶里四处滚动,好像哪一个位置都不适合它。
“把他妈叫过来估计都认不清这是谁的脸了。”路明非遗憾道。
他重新把面具按回了失去了脸皮的脸上,看见对方感激到全身颤抖,他满意地站起身,随口道:“找个地方关起来吧,顺便安排人拷打他。”
“要拷问什么?”风间琉璃问道。
“问?为什么要问?”路明非奇怪道。
风间琉璃扶了扶额:“你就只是想折磨他吗?”
“怎么可能?”路明非否定道。
“怎么可能只是折磨呢,当然是留着有用啊,赫尔佐格那个老王八要是想躲,把东京掘地三尺也未必能找到他,但我有什么必要去跟他兜圈子呢……”他诡谲地笑道。
语毕,他便朝外走去,眼神示意风间琉璃跟上。
望着他背影的酒德麻衣垂下眼帘,像是被莫名失落的情绪扼住了喉咙,张了张嘴,但什么也说不出口。
自己到底该以什么样的的立场去要求那些呢,她在心里问自己,答案是什么都没有,身为忠诚的下属和好用的工具,这时候应该做的就只有保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