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像是出现在耳边,而是直直的砸进了灵魂深处。
震的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暗色液体凝结而成的人形形态不稳,摇摇晃晃间泛着一层层的波浪。
而在祂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倏地在苏牧尤的眼前炸成了海胆。
密密麻麻的尖刺向外蔓延,距离祂最近的桌椅在乒乒乓乓间东倒西歪。
被触碰到的东西悄然融化,破坏力肉眼可见的强。
原本精心布置的婚房眨眼间就变成了一片狼藉。
苏牧尤没有错过这恐怕的画面,更可怕的是有更多的尖刺直直的冲着他而来。
被锁定的感觉很强烈。
就像是误入了丛林深处,又撞上了正在蛇蜕期的巨蟒。
与之一起的,是浓到化不开的肉质腐烂的气味。
已经有参照物告诉他被触碰到会是个什么后果。
求生本能在疯狂鸣笛,命悬一线的惊险让他用尽全力往边上躲闪。
他身上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褪去,但肾上腺素还是打败了那份无力。
穿着华丽婚服的新娘子不顾形象的往外滚去,从铺着软垫的床到跌落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几乎只有一两秒。
正当此时,因桌椅被撞到而掉落在地上的喜烛也坚持不住,火种熄灭。
黑暗让苏牧尤看不真切。
他的心高高的提起,只能全神贯注的去注意周围的一切。
那些尖刺没有伤到他,除了膝盖磕到了地板的疼痛外,身体其他部位还是完好无损的。
不知名的液体凝结而成的攻击,似乎在烛火熄灭的那一刻随之消散了。
但是他不敢有任何的放松,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那个方位。
不知名人士选中的吉日,并非全然都是噩耗。
外头高悬着的月亮在今天大的出奇,好似要坠入凡尘来历练。
莹莹的银辉透过了对他来说是古董级别的老式格子门,照进了屋内。
亮度很弱很弱。
但对于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来说,已经足够了。
苏牧尤看的清楚了些。
不远的前方,那个可怕的‘海胆’又恢复成了摇晃不定的人形。
“为什么?”
“为什么......”
察觉到了他的窥探,那个模糊人形又开始将这三个字反反复复的来回念叨。
语气中的盛怒消失,那份隐藏着的哀怨与恨意越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