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先生躲开了他的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陈先生不就是赶尸匠吗?他的徒弟给他备着辰砂符纸不是应该的吗?”华喜儿还是没能理解吴乐生话里的意思。
吴乐生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不懂,辰砂之所以独特,是因为其制作的方法不一样,辰砂的配方、制作方法外人根本无法知道。而据我所知,老陈赶尸用的,其实一直就是朱砂,因为他根本不是正统的赶尸匠!”
对于吴乐生的话,华喜儿和萧经武并没有觉得多惊讶,因为他们都知道陈先生的主业其实是倒斗,而赶尸不过是他顺手而为的副业。只不过关于辰砂的说法,二人都是第一次听说,他们不了解,也就不知道吴乐生说的是真是假。
面对着三人投过来的目光,陈先生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这三人是他邀请而来帮助自己的,如果不给他们说点什么,确实说不过去。可是黄才义的身世是他手里少有的能要挟黄才义的手段,一旦说出来了,那么他对黄才义就更加没有办法了。
思来想去,陈先生叹了口气,说道:“三位,我能说的就是那孩子的身世不一般,其他的我暂时不能说,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别问那么多了,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老陈,我们信你,要是不信你,也不会一接到你的信就马上赶了过来。可是老陈,你可千万不能因为我们信你,就把我们的命给搭出去啊!”吴乐生说道,语气里多少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行了,诸位跟我都有过命的交情,我怎么可能不顾你们的性命呢?!放心吧,他的身世对你们没有任何影响,只要时机一成熟,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的。另外,咱们不要被他吓倒了,这小子确实不一般,不过再怎么不一般也只是我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一旦他的用处没了,也就对我没啥用了,到时候怎么处理他都可以。”
三人都知道陈先生的野心不小,也听得出来这番话出自肺腑,于是便点点头,不再继续追究了。
与此同时的帐篷里,黄才义和韩雨伯就像是对换了角色一样,黄才义镇定自若地端坐一侧,而韩雨伯则坐在黄才义对面焦头烂额。
“呵呵,韩天师,请恕我冒昧,我以为堂堂天师应该是杀伐决断、胸怀大志的,却没想到韩天师竟然如此犹豫不决。”
韩雨伯抬眼看向黄才义,心头不禁冒起一阵怒火。
“哼,小兄弟,别蹬鼻子上脸,就算我再犹豫,想杀了你也不过是覆手之间。我问你,如果我决定继续往下挖,你打算用多少人?”
“这个嘛,我早已替天师想好了。”黄才义似乎早就等着韩雨伯这样问,“被摄走魂魄的人基本已无治愈的希望,就算让他们卸甲归田,他们也只是废人一个。既然这样,何不让他们在这儿继续发光发热,为朝廷贡献最后一点力量?”
韩雨伯似乎从黄才义的话里找到一丝希望,立马振作起精神,问道:“你是说,让那些魂魄被摄走的人~~”
“没错,可以先让他们去挖,如果行的话,就不必牺牲其他人,可如果不行,到时再增加人数也不迟。”
韩雨伯眯起眼睛,眼前这个年轻人让他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心思缜密、头脑清晰,恨的是他目中无人、心狠手辣。而比起这两种情感,他更多的是觉得好奇。
黄才义谈吐不差,气质也不比一般的小孩儿,最让韩雨伯意外的,是黄才义面对自己的不卑不亢。像这个年纪的公子哥儿韩雨伯也见过不少,他们或多或少也具备上述的气质,可是让韩雨伯觉得又爱又恨的,黄才义是头一个。韩雨伯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给一个江湖中人当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