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米宽的河面上河水缓慢的流淌着,透过升起的水汽河底的鹅卵石隐约可见,上头附生着厚厚的灰色泥浆静静的躺在河底。
沿边的小草还是黄黄的,仿佛被时间遗忘了一般,河坎上的这片竹林也宛如一位垂暮的老人,只看见细细的树枝,毫无生机。
沿着小河往上走,这是一条蜿蜒细长的泥巴路,全长大概三百米,路上来来回回穿梭着许多行人,每人的肩上都挑着一对水桶,仿佛是在为生活负重前行。
他们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每日清晨,每户人家都会派出一名家中成员,无论男女下到河边来挑水,这条小河是村子里唯一的取水地,不仅给人提供饮用水,平时也承担着洗涤的作用,村民们晨起挑完饮用水便会拿着家里的脏衣服来河边清洗,没有人会在清晨的时候拿着脏衣服下河里清洗,这是村民们的默契,彼此守护都能喝着干净的水。
为了保证家里有足够的生活用水以及喂养牲口的所需水量,人们一挑接着一挑,来回走着,沉重的担子把肩膀都压弯了,仿佛是被生活压弯了腰。
个别力气不好的女人,只能挑起半桶水,即使只有半桶水,也如千斤重担一般,让她们难以轻松完成这项任务,使得她们的肩比男人更驼背更弯。
人们来来回回的挑水,犹如一场细雨,洒落在地上,你撒一点,我撒一点,这条蜿蜒的泥巴路就变得如溜冰场一般光滑。
走在上面,还要小心翼翼地注意脚下,防止摔倒,还得注意与人碰上时,双手扶稳自己的一挑水桶彼此侧着身子,使得水桶与人成一字型才能走过。
太阳逐渐高升,河边忙碌的身影如倦鸟归巢一般,转进一户户村民家里,随后传出柴火味和饭香味,忙碌的人们又开始准备早饭啦!
...站在村口,抬头望天,只见云朵如调皮的孩子,从这个山头跑去那个山头,或消失或停留在山头间。
通往外界的道路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泥蛇,坑洼不平,这里的交通工具近乎绝迹,唯有赶集之日,村口才会有一两辆三轮车从远方驶来,收走村民们饲养的牲口。
这些商贩来到村子,带来最多的便是米盐,偶尔也会捎带些衣服。村民们将自家牲口变卖后,大多换回了米盐。
由于此地几乎没有平地,难以种植多少稻谷,人口众多的人家常常把玉米碾碎,过筛后用水浸泡,再放上蒸笼蒸熟,以此充当主食。
即便如此,仍有个别家庭食不果腹。新鲜的猪肉也只能在每年年前杀年猪时,方能品尝两顿,吃不完的则制成腊肉,留待农忙时节劳作时食用。
这个村子规模不大,但作为一个乡镇,倒也颇为热闹。那条通往外界的泥巴路两侧,住户鳞次栉比,一户紧挨着一户,足有六七十户。
每户都有四五个小孩,聚在一起,喧闹声此起彼伏,尤为热闹。每逢有人家操办喜事或丧事,村里无论老幼都会悉数到场,那时更是热闹非凡。
村子虽封闭落后,却在村口的西面矗立着一所两栋楼的学校,每栋楼均有三层。
学校的西南四十五度方向,还有一座始建于明朝时期的寺庙。如今,这座寺庙里已不见佛像的踪迹,它已化身为每年村民秋收上粮的场所,平日里则紧闭大门。
站在寺庙前的广场上,放眼望去,流经村子的小河两岸,有两块宽阔的平地,那是村民们的农田。
田地的边缘,连绵起伏的大山宛如忠诚的卫士,巍峨魁梧,坚如磐石,任谁也无法撼动半分。
寺庙的西面、东面和北面,亦是如此。犹如巨大的牢笼,包围着整个村庄。
清晨,太阳的光芒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厚厚的云雾,洒在水面上。小河里的水也不再像冬季里那样冷若冰霜,正蹭蹭地往上冒着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