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形微凝,足尖一踏,当即掠身而起,跟着无数弹跳不休的铜钱抢身而上。
那老道举起一只手,干枯的手掌在胸前握成拳,随即猛地五指戟张,石阶上弹跳蹦跃的铜钱顿时在空中滞了滞,突地静止下来,悬在空中。
我心头咚的跳了一下,只觉头皮发麻,脚下却是不停,依旧朝前抢上。就见那悬住的铜钱倏忽朝着我激射而来。我一咬牙,不退反进,足尖连点,身形交错,从密密麻麻的铜钱中穿梭而过,只觉手臂和大腿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我无暇顾及,眼中只有那床榻上的老道,陆地飞腾,十步之遥一蹴而就,并指就朝他眉心点去。这老杂毛雷法实在厉害,只有贴上去才有一丝胜算。
手指刚一指向面门,那老道一只手已经举起,五指戟张,朝着我的手指抓来。我见他来势诡异,足尖在地上一踏,身形摇摆,倏忽绕到他身侧,一记手刀朝他肩膀劈去。那老道安坐床榻,头也不转,手臂却是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迎了上来。
我脚下连踏,倏忽走了个魑魅步,绕到他身后,结拘邪指封戳他背心,刚一起手,就见一只干枯的手掌倒扣过来。我身形一转,脚步交叠,使个阳遁九阵,顿时一人化数人,也不用法术,运转胎息经,围着他硬砍狠劈。
却见那老杂毛安坐在床,头也不转一下,两条手臂神出鬼没,就似突然生出了八条臂膀似的,将我虚虚实实的劈砍尽数接下。偶尔与他手臂相隔,只觉像是砍到一块铁板似的,反震得我手骨咯吱作响。
我越斗越是心惊。以这老杂毛的本事,比起茅山派的杨义,只怕是只高不低。这人只是坐在床榻上已经是如此难对付,要真站起来那还了得了!
脚下连踏数步,交错之间取了青龙镇煞钉在手,钉尖斜指,朝他脖颈刺去。那老道两条手臂交错来去,犹如两条怪蟒似的,不时袍袖挥出,隐约带起风雷之音。镇煞钉被那袍袖一拍,当即震歪到了一边。
我静气凝神,按捺下心中焦躁,绕着他游斗。这时候就听那算命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急叫了几声:“看他眼睛!看他眼睛!”
我听得不禁心中大骂。但凡是算命的,总是神神道道,说句话都是没头没脑的。什么看他眼睛,就这人蓬头垢面,须发纠缠的,他妈的上哪去看他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