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寒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这么跟师父说的,可他老人家就是执意要去。”
我沉默了一阵,道:“你师父跟那张老头关系倒是挺亲的。”
顾思寒笑了一下,道:“的确如此,我听师父说过,当年他在龙虎山学艺的时候,跟那张老头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隔了一下,又道,“就跟咱们俩差不多。”
我说:“得了吧,我可不跟你穿同一条裤子。”说着,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乐了一阵,我就问:“你师父当年究竟是怎么被赶出龙虎山的?”这事儿我一直有些好奇。瞧荣鹿先生那模样,斯文有礼,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的人。
顾思寒摇摇头,说:“我也不大清楚,师父从不肯跟我说这件事。当年我师父重伤垂危,正好我父亲路过,这才将他救了,之后他就一直留在我家,做了我的老师。”
我俩说了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顾思寒又塞了个馒头到我手里,他自己也拿了一个,指了指盘中的饭菜,道,“吃完它。”
我虽然毫无胃口,还是放进嘴里,三两口吞了下去。见他满脸倦容,就说:“你赶紧去睡吧,这里我盯着。”
顾思寒道:“睡不着,咱俩就说说话。”
我“嗯”了一声。两人说着,就又说到当年在南疆初遇时的情形,此时说来,犹在眼前。两人不由得相对失笑。
笑了一阵,顾思寒突然说了一句:“小景,这真不关你的事。”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我心中颤了一下,知道他是怕我想不开,笑道:“我没事。”
顾思寒回头看了阿紫一眼,道:“你也知道,我家妹子对你这陆哥哥,比对我这大哥还好。你这样子,她会不开心的。”
我一听,眼睛一酸,差点流下泪来。踹了他一脚,道:“有咱俩在,难道还保护不了她,总归有办法的。”
顾思寒呵呵笑了一声,道:“对,一定有办法的。”
说罢,两人就是一阵沉默。
这短暂的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方老先生和那位平姑姑就进了房,把我们二人赶了出来。顾思寒拍了拍我肩膀,道:“咱们先去吃饭。”
我也没说什么,跟着他去吃了些东西,就一个人出了院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一株歪脖子树下头坐了下来,心乱如麻,手脚冰冷,怔怔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