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水悠悠,画舫如同大号的乌篷船摇晃,清波荡漾,浸碧琉璃间。
记忆中两岸的杨柳树早已消失在岁月中,秦淮河两岸新的仿古的建筑不伦不类的排着。
满目都是那安在仿古建筑上的彩灯管线,多了些不伦不类,也多了些时代的韵味。
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印记。就像是人一样。儿时的无忧无虑,少年时候的多愁善感,青年时的梦想,中年以后的现实,还有老年之后的安于现状。
金陵石头城这样的六朝古都其实就跟重生之后的金锋,保留着各个时代的印记,又融入了新的活力。
一只带着病态苍白的素手交在金锋手里,一黑一白色彩巨大的反差让同游的不少游客们纷纷侧目,看着这对极不般配的一男一女拾阶而上,暗地里嘀咕,指指戳戳。
十里秦淮走完,啃着本地最特色的活珠子,吃着本地的臭豆腐,慢慢迈入那爱一个人、倾一座城的紫金山。
臭豆腐没有洋葱头做的好吃,倒是那活珠子很对胃口。
所谓的活珠子是指当鸡蛋即将孵成一个生命但是又没有完全成形,蛋里面已经有了头、翅膀、脚的痕迹,亦鸡亦蛋的鸡蛋孵化物。
从清朝开始,活珠子就在石头城极为流行,那时候专门用来治头晕。
这种记录在本草纲目上的东西,楼乐语尤为爱吃。
她的母亲莫思妍就是石头城的人,她的外公在几十年前,也是石头城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从小莫思妍就跟着外公外婆和母亲生活。那时候楼建荣在外地任职,一家人聚少离多,石头城也成为了楼乐语记忆最深的故乡。
从博物院出来,金锋就陪着楼乐语走遍了石头城大街小巷,也陪着她从儿时走到了现在。
快一年没见着楼乐语,她长胖了不少。十个月的植物人病床生涯让曾经天真烂漫的女孩变得有些神经兮兮,就像是一朵飞絮叫人捉摸不定。
一路走来,楼乐语嘴里就一直不停的吃,又不停的说。几乎要将积攒的了十个月的话一股脑的向金锋倾诉。
“哼,余希金那个老家伙想要你开南迁遗存国宝,分明就是想给你下套。苟老幺那些老东西在旁边撺掇就是在给你挖坑。”
“他们这是在拿你跟夏老祖宗比较。就看你敢不敢开。”
“你要是开了,那就是违禁。要不不开,你就是孬种。”
“这些招数可瞒不过本小姐。
金锋嗯嗯有声,侧望楼乐语,古铜色的脸上满是深深的笑意。
眼前,又出现了当年圆明园金鱼池废墟上,秀美鲜嫩的楼乐语做着采访却是被风吹得走光窘迫羞红的画面。
好像就在昨天一般。
楼乐语所说的那些话,倒是真的。
余希金一帮奸诈似鬼的老东西们在斗宝失败后纷纷对即将走马上任的金总顾问皈依伏法,俯首称臣殷勤献媚阿谀奉承,齐齐山呼金小祖宗文成武德一桶浆糊,千秋万代泽被苍生。
马屁可劲儿的拍着,就差没把金锋给捧上天去。
一团和和气气之下,余希金一伙老东西簇拥着金锋去了一个地方,代表金陵石头城所有历史考古古董修复鉴定全体员工向金小祖宗提出了一个最不能拒绝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