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口徐新华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小震轩跟前一看,嘿了声,抄起宣德炉的残片一闻一嗅再复一舔,完了手一抹,顿时叫出声来。
“成化仿宣德!”
“好东西啊!”
“啊——”
“什么?”
“咝……”
“这,这,这是雍正仿的?不,不,不像啊……”
片刻之后,徐新华拿着宣德炉碎片坐在金锋旁边,一张老脸涨得猪肝色,就差没买块豆腐撞死。
自己竟然把雍正仿的认成是成化仿的。这个跟头栽得太大了。
自己可是他妈的神州堂堂特级修复宗师呀!
这种打眼吃药的事,简直不可原谅。要是传出去,自己就在老槐树下吊死得了。
啪!
突然,徐新华狠狠一拍桌子,阴沉着脸恨声叫道:“连我他妈都打了眼,更别说小震轩了。”
“你怎么能罚小震轩?你他妈还是人不?小震轩才五岁呀。”
“他可是你衣钵门徒!有你这样狠心的师父吗?”
面对徐新华的打抱不平,金锋静静说道:“各有各的门规。你还想越俎代庖了?”
被金锋这么一呛,徐新华顿时没了脾气。看着窗外寒风中冻得够呛的母女俩,徐新华只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放在绞肉机里搅一般,痛得难受。
“锋子。小震轩才五岁。像他这样的同龄人,哪个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我也不是那什么……凡是循序渐进,拔苗助长要不得。”
“小震轩现在摸瓷器的水平,都他妈能赶上故博里边那些个老东西了。”
“你的要求……”
“我要求再高也不叫高。”
金锋漠然说出这话:“我金锋的徒弟如果连你和那些老东西都打不过,那我就去这颗老槐树吊死得了。”
这话顿是噎得徐新华说不出话。
临到十二点多,曾子墨到了帽儿胡同,见到小震轩的模样赶紧丢掉手里的东西一把将嘴皮子都冻青的小震轩报起来进屋。
然而金锋却是将小震轩拉过来严厉叱问,东西看出来没有?
直到小震轩上气不接下气雍正宣德炉的特点和两朝宣德炉相似地方之后,金锋依然没有罢休。
握着他近乎零度的小手摁在这个宣德炉的内壁来回狠狠搓磨了一阵,严厉说道:“一辈子都不要忘记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