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为什么不把屎盆子扣在骠国和真腊,不就是这个道理。
说到底,在他们心中,异族不可信!
当然,真要说起来,尉迟敬德其实也是异族。
只是他如今在大唐身居高位,早已没有这个自觉了。
“鄂国公说得在理。”李绩说道,“不过此番我们已经入城了,接下来怎么办?不能真等那个兰甘旭去调查吧?万一他真调查出什么来,我们反而被动了,到时候,我们退是不退?”
“他调查得出来个屁。”尉迟敬德闻言笑道,“你不会真以为老夫找了个暹罗的婆娘吧?也就随口那么一说罢了,我他妈都没见过那所谓的女子,我就不信,他还能将此人给老夫揪出来?”
“你……”李绩闻言,都愣了半晌,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尉迟敬德为了能尽早南下,故意整了这么一出,结果人家真就是信口开河。
不过这会儿倒是让他们少了一点儿麻烦就是。
另一边,那泰府。
刚刚还在城门口互看对方不顺眼的两人,这会儿倒是默契地坐在了一起。
“刚刚无礼之处,还望国相多多担待才是。”蒙泰拱手笑道。
兰甘旭闻言,也是笑着摆了摆手,道:“无妨,都是为了国朝,本官明白府尹的意思。”
说到这里,兰甘旭叹了口气,道,“哎,不过这人,本官终究是将其带进了城,于我暹罗而言,终究是个隐患啊……”
这会儿的兰甘旭可就没有了之前的昏聩无能,反倒是显得格外的精明。
蒙泰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国弱的原罪,若是如今的暹罗能有大明那般强势,我们何惧大唐?说到底,形势比人强啊……”
作为暹罗官员,他们也深知自己的处境,但因为国家柔弱,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调查清楚尉迟敬德的事儿,不管怎么说,骗婚骗到了大唐国公的头上,这些家伙,该死!”兰甘旭说道,“只有如此,才能不给大唐任何借口,府尹可明白?”
“下官何曾不明白?”蒙泰连忙说道,“在下官听闻此事以后,当即就让人着手调查了,但国相怎么也想不到,下官动用了大半个那泰府的力量,都没有调查出有关此事儿的半点儿消息。
要知道,不管多大的案子,真要发生了,当国朝介入以后,总会有点儿消息才对?
可尉迟敬德的骗婚案,本官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查出来。”
当国家机关开始运作的时候,效率是惊人的。
但就算如此,他们依然没有查出半点儿消息。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兰甘旭闻言,也是一惊,他不相信有人能做出如此天衣无缝的案子,思绪了片刻,这才说道:“府尹的意思是尉迟敬德在无中生有?”
想了半天,兰甘旭只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这才是本官最担心的。”蒙泰闻言说道,“本官宁愿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哪怕面对大唐的怒火,但总归有解决之道,可如果尉迟敬德乃是无中生有,国相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大唐所图甚大啊……”兰甘旭又不是傻子,之前在面对尉迟敬德等人的时候,不过是示人以弱罢了。
包括在城门之下,那也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面对大唐这种庞然大物,他们自然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才利于后续和大唐的交涉中,游刃有余。
不过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兰甘旭也是有些心惊。
来的路上,他将那莫须有的贱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当时他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或者说是尉迟敬德搞错了。
现在,他多想那所谓的贱人真的存在。
这就是人,因为利益随时可以前后矛盾。
“调兵吧。”良久,蒙泰说道,“大唐突然陈兵高州,本就不对劲儿,虽然之前看他们对南诏动手了,但此番,他们的意图显然不是南诏。
估摸着,大唐皇帝如今是坐不住了,被自己儿子逼着开疆拓土,估计他也是古往今来罕有的了。”
“老夫这就上奏国王陛下。”兰甘旭说道,“大唐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一开始,老夫还以为大唐皇帝陈兵高州,就是为了给他两个儿子腾出一个战场,看样子,那只是其一。
其二还有搂草打兔子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