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哪儿会用什么计啊!
只要上了战场,那就是一路莽过去,无畏且无惧。
但现在的他嘛,虽然计谋仍然上不得台面。
但现在的他嘛,虽然计谋还是难登大雅之堂,但高低人家一家开始动脑子了,这就是进步。
哪怕是李承乾听到他这个计谋,也只会赞许。
当然,不是说以前的万俟璞就真的蠢。
环境不一样,条件也不一样。
当年的万俟璞,那是怀着灭族之仇上的战场,心中戾气之盛,又岂是如今能比的?
说句难听的,彼时的万俟璞,在战场上估计也是存了求死之心。
但如今不同了啊,仇恨这个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慢慢淡化了。
不说别的,当初使得他族灭家亡的罪魁祸首慕容顺就在眼跟前儿,要是以他当年初上战场之时的心境,慕容顺连觉都睡不着。
所以说,大明这些年过来,成长的可不单单只有李承乾一个人,大明的这些文臣武将,其实也都在成长。
今时今日的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件简简单单的太平日子就能满足的了。
……
另一边,李君羡的营帐之中。
李君羡一手拿着兵书,一边听着麾下议论纷纷。
他们讨论的,无非是如何拿下万俟璞。
说起来,之前万俟璞袭营,虽然没有问罪与他们,可他们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啊。
大唐的军队这么多年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了。
他们脸上也挂不住。
刚好听到张亮已经上任陇右道行军大总管了,大家伙也想在这位国公爷面前露露脸,或者说争口气,至少将之前失利丢的人,挣回来。
“要我说,如今我们兵力占优,虽然没有了火药弹这个助力,可只要兄弟们还敢战敢拼,拿下他万俟璞一部,有多大个问题?
鲁国公虽然也一时失利不敌那叔孙海,但终究还是将其纠缠住了,至少暂时,我们对付万俟璞的时候,叔孙海无力派出援兵。
再说了,袭营而已,又不是只有他万俟璞会。”
“话是这么说,但万俟璞在这方面是占了便宜的,加之人家的斥候就是比咱们的斥候更能料敌于先,我们想要达成他之前的那种战果,太难了……”有人摇了摇头,说道,“与其如此,还不如图谋正面战场上,将其击溃,这个把握还大些。”
“说得简单,万俟璞麾下可是怨军,大明立国第一军,这些年打过的大小战役也是数不胜数,想要在正面战场一战将其击溃,谈何容易?”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怨军这两个字,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人家当年,那也是靠实打实的战绩,一战成名的,真要论名声,可比他们大多了。
营帐之中,李君羡就默默的听着,也不发一言。
他知道这些家伙在怀疑自己,但这种事儿,只要他自己不亲口承认,谁也不好说什么。
怀疑这个东西,除了李二,谁怀疑他都不在乎。
见李君羡一直不吱声,有人便问道:“将军觉得如何才能拿下这万俟璞?”
听到有人这么问,李君羡笑了笑,将手中的兵书放下后,这才说道:“谁也拿不下万俟璞,你们的讨论其实都是多余的。”
“万俟璞有这么厉害?”众人闻言,也是有些讶然,“如今郧国公坐镇陇右道,他可不是鲁国公,那可是我大唐建国以来,实打实的名将。
那万俟璞,难道还能比肩郧国公?”
张亮这人,在军中的排名可能不高,没办法,贞观名将太多了。
前面还有李靖、李道宗、李绩、李孝恭,光是姓李的都占了不少。
但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那已经是通了天的大人物了。
“如果单单只是打仗的话,那万俟璞的确不配与郧国公相提并论,但如今已经不单单只是打仗了。
从此番鲁国公败于阵前,郧国公调派鄯州刺史驰援洮河郡,你们还没看出来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为何会有这一战,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大战至此,已经不单单只是战争本身了,说到底,我们只是凑巧牵扯到了这场漩涡之中罢了。
估计很多人都在琢磨,军中怕是也有不少留言,说之前我们被袭营是不是本将军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