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商和从政,从来都不是一回事儿。
商人只看眼下的利益,政客却要分析双方长期的利弊。
这就是区别。
“那我们静观其变?”黄嵩问道。
一旁,王德全却是笑道:“不用,既然大唐放开了商业模式,那有钱赚的生意,为什么不做?”
“可?”长孙冲有些不解,看向了王德全。
王德全却是笑道:“尚书忘了,我们如今代表的是东宫,蜀王想借我大明的财力和物力为其邀名,那我东宫为什么还要披上大明这件马甲?脱了这件马甲,换上东宫的马甲不好么?
殿下,说到底,先是大唐的太子,最后才是大明的王。
至于什么时候是大唐的太子,什么时候是大明的王,这不是我们说了算么?”
“此言在理。”长孙冲闻言也是笑了,当即吩咐道,“就按王侍郎说的办,从今日起,我大明在长安一切的商业行为,都冠以东宫之名。
旁人问起,便是殿下体恤百姓,让利于民!”
听完长孙冲和王德全的话,黄嵩等人都是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也发现了自己和这些人的差距。
是了,他们终究只是商贾,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但这些人才是真的政客,时刻在想着为殿下分忧。
这就是他们不如别人的地方。
这般想着,众人还下意识地看向了王德全,都是泾阳商贾出身,很显然,这家伙如今比自己走得更远。
……
等黄嵩等人离开后,长孙冲问道:“听闻之前蜀王将刘树艺调任鄯州,估摸着是想在大赵王廷折腾出点儿动静来。
如今,长安这边,我们虽然入驻东宫,怕是也不会太过于安稳了。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很难停下来了。”
“不是停不停下来的问题。”王德全说道,“估摸着殿下也不希望就这么停下来,这些年,大明和大唐太过于和谐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但我们其实都清楚,那条路,从古至今都不好走。
如今殿下最大的优势便是大明,所以就有人想击碎殿下的基本盘,从而打败殿下的神话,但殿下也在为今后治理大唐做准备。
就看如今,在做这一切的人,其实就能看清楚,此番,大明一系和士族一系必然要分出个胜负来才是。
赢者通吃,输了的,至少暂且得退出这风云际会的大时代。”
“是了。”长孙冲点了点头,道,“如今最不想殿下走上那条通天大道的便是士族一系,倒不是说当年他们开罪过殿下,而是殿下这些年的治国之道都在摒弃士族一系,真要让殿下走上了那条通天之道。
士族一系再难在朝堂立足。
加之我大明掌握的造纸术还有活字印刷术,真的会挖了他士族的根。”
“所以啊,他们会出死力。”王德全说道,“派人留意一下各地士族吧,他们有些时候虽然无耻,但真不能低估了他们在各地的能量。”
长孙冲闻言也是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而就在这时,又有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说道:“洮河郡那边有消息,说是许敬宗在洮河郡搞了个什么洮河物流,借着刘树义封锁唐明边境的功夫,准备抢占物流市场。
同时,许敬宗大肆在洮河郡发展工业,做好了取代大明的准备。”
听到这些消息,长孙冲等人都是微微有些愣神,房遗爱更是说道:“这许敬宗不是你长孙家的人么?这节骨眼儿上是想作甚?”
长孙冲知道个屁,当下也是有些无语。
“长明物流的事儿我们不掺和。”王德全当即说道,“那是内帑的产业,至少名义上是的,自然会有人禀告给皇后娘娘的。”
长孙冲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么回事儿,至少在名义上,长明物流只能是内帑的生意。
“这许敬宗倒也是聪明人。”长孙冲说道,“他如今只想拿到实打实的政绩,倒是谁也不得罪。
不过既然身处漩涡的中心,又岂能独善其身?”
“讲这些有屁用。”房遗爱闻言,有些无语地说道,“如今洮河郡、大赵王廷、长安、哪怕是我大明都动起来了,就连殿下都率怨军南征了。
我们这支使团难道真的什么都不做?
一天天的就在这长安城里,困守东宫?
早知道出使就是如此一档子事儿,我还不如留在大明,还能跟着殿下南征收拾一下天竺。